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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盡苦心多少年,最近才聽到準信,關鍵時候卻又被擋下來,宗繼勝心情可想而知,變得有多麼糟糕。蓋因為如此,他對搗亂他入族譜大事的人格外憤恨,對盤查那“冷血殺害數位同族的孽障”的族令,也最是上心。
他也存著另一份心思,如果他能把這孽障找出來,等於又為族中立下大功,入族譜的事情,或許還能因為他多了這份功勞,真正變成板上釘釘的事。
常言道,凡事就怕認真二字,一個月到處尋覓蛛絲馬跡,還真被他找到了一絲線索,然而這線索……
卻來自他的家裡!
接過管家送來的本月帳薄,他只是隨意瀏覽,突然在其中見到一條不起眼的帳單,頓時就讓他雙目一凝,神sè變幻。
“把七房的月……月箏,給我叫來!”
這個女人,不過是他酒後失德的丫環,曾經也喜愛過一段rì子,所以收做小妾,但不久就膩了。膩了是因為月箏懷了孩子,無法行房,rì子久了又迷上了八房,漸漸竟忘了還有這麼個人存在,如今連名字都淡忘了。
哪怕十月懷胎,誕下麟子,他也是被管家提起才知道,當時剛好烈rì正午,便隨口賜下了一個陽字為名。
從此之後,他再沒留意過這母子的事情,直到今天。
當月箏怯怯喚了聲老爺,神sè拘謹站在他面前,早已覺得陌生。而月箏飽經風霜的樣子,再也見不到少女時的嬌俏模樣,更讓他微微皺眉,心生不喜。
“讓管家採購價值百兩的紅布,說是替兒子縫製新郎衣,為他婚事早做準備,是不是你?”
他神sè冰冷,沉聲喝問,隨後不等月箏回應,突兀怒目而視,“你月俸不過三兩,這麼多錢哪來的,說!”
月箏嚇得嬌軀一顫,微微遲疑,就陪著小心道:“啟稟老爺,我除了月俸,經常幫家裡姨娘或老少們接些針線活,所以有了些積蓄。想著孩兒漸漸大了,也該準備婚事的東西了……”
發覺氣氛不對,她頓時jǐng惕,自然沒說實話。
“都是你接針線活得來的?”
宗繼勝呵呵冷笑兩聲,聽不出喜怒,隨後突然把帳薄砸向月箏,暴然怒喝道:“在我面前,你都敢撒謊了?針線活得來的都是散錢吧,賬單上面卻寫著你給的是銀票,你是不是還要說,是你把散錢拿去錢莊換來的銀票?可你告訴我,這錢莊換來的銀票上面,怎麼還有我宗家的印章?”
聲聲厲喝,讓月箏臉sè慘白,彷彿聽到了晴天霹靂。;
………【第五十九章 大義滅親】………
月箏早就覺得這錢來歷不明,但兒子不願說,她也就忍住沒再問。
最近宗家的大事鬧得沸沸揚揚,她也早有耳聞,驚歎過殺人犯的膽大妄為,隨後心裡卻說不清道不明地感到心驚膽寒。隱隱有種感覺,像是這事和兒子之前的古怪行徑,還有匆匆離家,似乎有些關聯。
她不敢猜不敢問,故作平靜的過著rì子,直到一過大半月,再沒聽到風聲,她以為風平浪靜了,心裡終是長鬆了口氣。
rì子平淡,她想著兒子漸漸大了,離成年定親僅剩三年不到,自然開始cāo勞兒子的終生大事。心想既然富裕,就該為兒子置辦一套最好的新郎衣,到時去迎娶遊街,也能顯得風風光光,這就打定主意把銀票交去管家處,讓他幫著採購一匹上好紅綢。
可憐她從小就到了宗繼勝府中,一住半輩子,從沒接觸過銀票,哪裡知道銀票上竟還有印章這回事,一聽就懵了,心裡亂成一團,“兒子拿出的銀票,上面有宗家的印章?難道真是他殺了人?殺了三個主家少爺?”
“孽障啊,我怎麼生了這麼個孽障!”
宗繼勝痛心疾首,暗中朝管家遞了個眼sè,管家頓時領悟,故作遲疑道:“老爺,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畢竟是我的兒子。”宗繼勝長嘆一聲,苦澀道:“查到他頭上是遲早的事,以宗家的勢力,他逃到哪裡都逃不過宗家的追殺。想要保住他xìng命,如今也只有一個辦法,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自首,我和他一起到主家負荊請罪。畢竟是我的骨肉,子不教父之過,我替他擔下罪來,說不定能換下他的命。”
月箏見這平rì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的夫君,關鍵時候還是流露出舔犢之情,替兒子這麼著急,甚至不惜替子償命,不由感動得兩眼含淚,心裡卻覺溫暖。
“老爺果然還是念及骨肉之情。”
管家露出敬佩之sè,隨後又皺眉道:“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