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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小屏風……
……荷葉狀青玉筆洗一個……
……金三事兒兩套……
……金釵四根,玉簪一對,金玉步搖一對……
綉橘嘰嘰咕咕直唸了兩刻鐘,尚未唸完。
柱兒媳婦已經汗流浹背。
迎春瞟一眼柱兒媳婦:“嫂子可有話說?”
迎春輕描淡,輕飄一瞥,柱兒媳婦確無端端渾身發寒,頓覺威壓當頭,渾身起了一層白毛汗,彎腰回稟:“回姑娘,這些東西都是咱們奶奶喜愛,留著把玩幾日,並非有意不還,昨個咱們奶奶已經說了,今日就送回來。”
迎春便皺眉:“既說要還,怎麼又記上了?”
司棋一啐:“哼,這會子就說預備還了,昨日偷盜銅錢呢?你方才還跟我急赤白臉,說我是紅口白牙爛嚼舌,這會子怎麼說?”
柱兒媳婦此刻只想把眼下糊弄過去,以後事情婆婆自會了解,哪裡肯認這偷盜事情。
這一認,也不知道牽絲絆藤拉扯出多少銀子虧空,家裡婆婆愛賭,男人愛酒,兒子貪吃,姑娘講究,哪又餘錢賠付。
且這媳婦相信,這事兒只要自己婆婆出馬必定妥帖。
是故,她打定主意,寧死不認:“這銅錢我實實沒偷過,若是我沾過一分一粒,爛手爛腳。”
繡橘一嗤:“嫂子應該說,誰偷了,爛手爛腳,誰吃了爛嘴巴。這才是真心發誓呢,嫂子這般,偷了說吃了爛嘴巴,吃了的說偷了爛手,豈不是大家沒錯了,反是咱們失主不該計較了?”
柱兒媳婦沒想到綉橘這般嘴巧舌辯,面上一陣難堪,這錢是她婆婆偷得,賭博剩下不少,回去卻是給了自己一雙兒女買吃買喝。柱兒媳婦一家子都是一個心思,迎春吃了奶水,就該供給奶孃一家子吃香喝辣。
李嬤嬤更是偷得理直氣壯:十兩銀子怎的了,府裡上等賞賜紅封還是二十兩呢,拿自己奶姑娘的東西正大名分,權當做自己給自己賞賜中等紅封了。
柱兒兩口子也是一般心思,白吃白喝誰不樂意呢,兩口子啃著雞腿奉承李嬤嬤:“姑娘銀子就該孝敬孃親,沒有孃親奶水她活得成麼?”
柱兒媳婦怕應驗了,豈不是真的要爛嘴巴?哪裡敢發誓呢,這般時候再不敢梗著脖子仗腰子了,瑟縮腦殼,半日方道:“這桌布事情我實不知,須問過我們奶奶才知端詳。”
迎春淡笑:“這事兒要查也容易,也不用驚動人,只告訴了平兒,讓她喚幾個婆子把那灶上昨夜值夜婆子與角門值夜婆子,一起捆來,每人賞賜四十板子,如此,別說些許銅錢,就是再多東西也打得出來,嫂子以為此法可成?”
平兒出面必然驚動母夜叉王熙鳳,後果便不是歸還東西這樣便宜了。
柱兒媳婦愕然,呆呆瞅著迎春決絕面容,如此激烈手腕,比之王熙鳳分毫不差。
這是那個麵糊的二姑娘麼?
柱兒媳婦這才後怕了,腿杆子一軟撲倒在地:“姑娘,些許小事,何須驚動平兒,婢子這就回去收拾東西,必定原封原樣。”
迎春見那媳婦子渾身篩糠一般,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因一笑:“如此,就勞乏嫂子,哦,嫂子不是說嬤嬤病了?好生養著吧,老太太那裡自有我去擔待,這一點私情我還是講得下來。”
回頭吩咐司棋:“你送嫂子會去,順帶把我給嬤嬤準備點心捎上,昨日老太太賞我些冰糖,太妃糖,芝麻飴糖,茯苓餅,還有薩其馬,你一樣包一包,給嬤嬤孫子孫女吃著玩兒。”
司棋臉上笑成一朵花兒:“姑娘放心!”
柱兒媳婦如蒙大赦,作揖打躬去了。
她這裡方才出門,忽聽迎春道:“麻煩嫂子給嬤嬤帶句話,若是借去東西還不上,嬤嬤就別進府了,省得日後被人揭發出來,我也護不住她,嫂子是知道的,在這府裡,就屬我這個二姑娘是頂頂無用之人!”
柱兒媳婦直覺雙股顫微,這東西鐵定還不上了。那一對繡凳已經一百兩銀子賣給了后街上一戶人家女兒做了陪嫁了,如今哪裡尋得回來呢!
柱兒媳婦腿杆子綿軟如泥,那裡挪的動分毫。
司棋心頭稱願,名婆子將她架回家去了
自從初二開始,柱兒媳婦便陸續開始還東西,好在蜜蠟佛手是老太太賞賜,李嬤嬤心裡到底發虛,不敢當當,小屏風,翡翠香爐也還在。
當然,按照司棋開列清單,差了十幾樣。一件荷葉花的筆洗,當期過了被人買走了。再有一對繡凳,一個紫檀木的梳妝匣子,這是迎春閨房之物,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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