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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慎從外面進來稟道:“韃子軍裡派使者過來了。”
阿麥微微有些驚訝,稍後便說:“帶進來。”
林敏慎應了聲“是”,卻未動地方,神色複雜地看著阿麥,欲言又止。阿麥不禁揚了揚眉梢,問道:“怎麼了?”
林敏慎卻是沒答,只大步地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便同幾名士兵一起押了個黑衣男子從賬外進來。阿麥坐在書案之後抬眼看過去,只見來人身材頎長,微低著頭,身上披了黑色的斗篷,戴了風帽,裹得甚是嚴密。
那人緩緩地摘了風帽下來,抬頭看向阿麥,輕聲喚道:“阿麥。”
阿麥看了來人片刻,譏誚地笑了笑,“陳元帥,既然來了,就請坐吧。”說著又轉頭吩咐一旁早已是目瞪口呆的張士強,“去給陳元帥沏些茶來。”
張士強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卻是不放心離開,臨走時給了帳門處的林敏慎一個眼色,結果就聽見陳起又對阿麥說道:“我有些事情候與你說一下,能否屏退了這些侍衛?”
阿麥笑笑,吩咐林敏慎道:“你帶著他們先出去吧。”
林敏慎便回了張士強一個無奈的表情,帶著那幾十士兵一同退了出去。偌大的營帳之中便只剩下了陳起與阿麥二人,頓時安靜下來。阿麥默默地看向陳起,心中一時複雜莫名。她曾無數次幻想過她與陳起在戰場上迎面相逢的情景,她會用劍指著他,質問他為何要忘恩負義、為何喪盡天良……這個信念支撐著她在軍中一路摸爬滾打走到現在,可當此刻她真的成了名動天下的麥帥,陳起也已在面前,她才發現其實所有問題早已有了答案。
兩人沉默地坐了良久,陳起抬眼看看阿麥,突然低聲問道:“你可還好?”
阿麥點頭道:“很好。軍權大握,天下揚名,承蒙惦記了。”陳起聽後,自嘲地笑笑,又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口說:“阿麥,你贏了。我死,你放了他們。”“他們?他們是誰?”阿麥反問道。
對於阿麥的明知故問,陳起眼中終有了些惱怒之色,他挺直了脊背,說道:“靖陽關內的北漠人。”阿麥便輕輕地笑了笑,說道:“北漠百姓我是要放的,其餘的人卻不能了。”“為何?”陳起沉聲問道。、阿麥冷了臉色,一字一句地答道:“因為他們是兵,是侵入我南夏的敵兵,既然拿著刀劍來了南夏,就沒那麼容易回去。”
陳起有些愕然地看著阿麥,半晌後才輕聲問道:阿麥,就因為恨我,所以才把自己歸入南夏,是嗎?”阿麥看了陳起片刻,忽地笑了,一字一句地說道:“陳起,你錯了,我是南夏人,我的父親也是南夏人。如果父親不認為自己是南夏人,那麼他就不會帶軍抗擊北漠;如果他只是為了一展抱負,他就不會在兵權在握之時卻棄了權勢轉去隱居。我們是南夏人,我們從來就是南夏人,所以才更想要這南夏國家太平百姓康!”阿麥有些憐憫地看向陳起,“可惜,你從來不懂這些。父親救你,不因為你是北漠人或是南夏人,而是因為你那時只是個孩子,因為我們先是人,而後才是南夏人。而你,陳起,你雖然跟了我父親八年,學了他八年,卻從來沒有看懂過他。”陳起愣怔了半晌,猛地從椅上起身,怒道:“你又自知他是如何的人?
阿麥微抬了頭去看他,緩緩答道:“我原本也是不懂他的,直到我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我才真正地懂他。你回去吧,你是定然要用死來償命的,但是這卻不是你用來交換的條件,我能做到的只是不再殺俘。”陳起聽到這番話許久不能言語之後,毅然轉身向賬外走去。
第六卷 惜英雄成敗轉頭空 第八章 君命 落定 春歸
七月二十九日,姜成翼率軍向北突圍,敗。
八月初一,陳起與姜成翼分兵向東、北突圍,敗。
八月初二,北漠騎兵夜襲南夏聯軍大營,敗。
八月初四,北漠徵南大元帥陳起令全軍舉械投降,投降之日,陳起自盡於帳中。副將姜成翼將陳起的遺書交給了阿麥,阿麥開啟時卻只見到白紙一張,待回到自己軍帳時便將四周的親衛都遣退了,獨自在帳中放聲哭了一場,然後用那張紙擦了擦鼻涕眼淚,團了扔了。
這場光復之戰,南夏人打了足足六年,現如今終於得勝,舉國歡騰。皇帝齊渙的嘉獎令很快便到了江北,給各級將領都升了官進了爵,然後命江北軍莫海部繼續停駐溧水河畔,南夏聯軍北上靖陽、臨潼一線整頓。
阿麥接了聖旨,轉身便丟到了書案上,對著徐靜嗤笑道:“看看,這才剛打下江北來,就想著要出關征討北漠一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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