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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友梅客客氣氣地把夏映凡迎到廳堂落座。
兩人寒暄一陣子,夏映凡將話題切入自己的身世:“秦家六奶奶是您的二妹,關於我的一些事,想來都與三夫人說過了。”
錢友梅只是笑了笑。
夏映凡嘆息一聲,“家裡最初落難到家破人亡,聽說鬧了很多年。最初只是當家做主之人獲罪,後來便是一些人落井下石,又連番打壓了十幾年,直到夏家再無後人出頭,這才了事。”
錢友梅今年在外面開鋪子忙忙碌碌的時候,曾遠遠見過夏易辰一次,年紀是三十歲上下的樣子。再看看眼前的夏映凡,大抵十八|九歲。兩個人相差十多歲,其實已算是兩代人了。
“那時候,我娘——我姨娘帶著不諳世事的我,逃離了夏家,流落民間,輾轉去了南方,在廣州定居下來,前幾年,淮南王與我相識。”夏映凡垂了眼瞼,“這幾年的事,想來三夫人也是清楚的。我起初並不是一定要認祖歸宗,可是如今實在不忍心看他再為我苦苦哀求皇上皇后,這才將出身告知於他,想著這樣一來,起碼能讓他少一些為難……”
逃離了夏家。錢友梅聽到心裡的,只這一句,心中不由失笑。
既是逃離的,中間怕是多少要有點兒齷齪,這便是沒臉認祖歸宗了吧?要不是到了現在,才不會找到夏易辰頭上。
反過來想,夏易辰要不是如今這個情形,她夏映凡會想與兄長相認?
夏易辰是什麼人啊,是悶聲不響發大財的人。錢友梅這三二年來,沒少了解外面生意場上的事,得知夏易辰在諸多財路上都能分一杯羹,與皇室中人、內務府都有掛鉤。真正的身家,怕已是京城巨賈,只是沒人能夠確切地估算出個數目而已。
錢友梅不由猜想,夏映凡與她的姨娘要是早能預料到夏易辰有今時今日,當初怕是如何也不會逃離,而會步步追隨夏易辰的吧?
思及此,錢友梅問道:“你的姨娘——”
夏映凡輕聲道:“前幾年過世了。”
“哦。”
夏映凡道出來意:“我要見見四夫人,也是想替淮南王跟她說幾句話——她與我兄長情同父女,要是方便的話,請她問問我兄長的打算,不管想要什麼,淮南王都會給他,高官厚祿都不在話下。另外,你是秦家六奶奶的長姐,平日還望你在四夫人面前為我美言幾句。”
錢友梅只是笑了笑,沒搭話。高官厚祿?夏易辰要是想要這些,香芷旋如何能夠看不出,早就跟襲朗說明,給夏易辰謀取個官職了。淮南王到底是皇室中人,太想當然了。
至於要她跟香芷旋美言幾句,更是不如不說。秦家與襲家是通家之好,可到底不是一家人,她終歸是襲家的媳婦,憑什麼要幫著外人讓家裡人心煩?香芷旋又哪裡是能被人幾句話就能說動的。她不說夏映凡的壞話就不錯了。
香芷旋與襲朗對此事自會有考量,她才不會捲入這種莫名其妙的是非。
夏映凡繼續道:“再有,淮南王知道我兄長看重四夫人,也想給她一些好處,她有何意願,只管直說。”
給香芷旋好處。錢友梅認真地想了想,想不出香芷旋還缺什麼。婆婆疼愛、夫君寵愛、妯娌相處和睦,如今是一品衛國公世子夫人,還錦上添花的有了喜脈,並且手裡有大把妝奩。這樣個浸在蜜罐裡的人,能缺什麼?真要說缺少什麼,是自幼失去父母,寄人籬下時過得很不如意,而這些前塵過往,是誰都不能幫她彌補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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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氏到了花廳,寒暄一陣子,看出睿王妃、三公主找香芷旋有事,便找了個藉口回房了。
睿王妃的視線在香芷旋的腹部打了個轉兒,身形纖弱,加之衣衫寬大,看不出端倪。
三公主也細細打量著香芷旋的身形,“你有喜四個月左右了吧?怎麼也看不出來?”說著就笑起來,“有沒有讓太醫把脈,他們能透過脈象看出男女的,你有沒有問過?”
香芷旋笑道:“倒是沒問過這些,每次只是問問情形如何。”
“也是,你們家哪兒用問啊,從來都是男丁多,便是頭一胎是個女娃娃,之後再生就是男娃娃了。”說起關於小孩子的事,三公主的神色變得很是柔和,語氣亦是,“等你的娃娃出生之後,我要好好兒給他準備一份禮物。”
“那妾身先謝過殿下了。”
“亂客氣什麼?”三公主笑道,“咱們又不是外人。”又說起在垂花門的事,“要不是咱們交情匪淺,我早就反客為主把那女子趕出去了。便是你們家襲少鋒發火,也是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