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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不是病重麼?大老爺肯定死活都不會放人,那就留在家裡看看熱鬧,橫豎你不會吃虧就是了。
襲刖聽了這話才安靜下來,笑說要是沒熱鬧,他可是要裝醉撒酒瘋的。
襲朗就笑。不知道襲朋是怎麼把他得罪苦的。
襲刖轉頭把襲朗的話告訴了蔚氏,蔚氏又悄悄的告訴了襲朧。
襲朧這才勉為其難的點頭同意捧捧場,這日卻只穿著半新不舊的小襖棉裙——去年的舊衣服。丫鬟勸她換身新衣服,她卻說換了衣服就不去了,丫鬟只好閉嘴。
襲朧是把喜惡都寫在臉上的性情,這樣其實對別人也有好處,與她來往不需試探,不需費心機討好,誰想這樣都沒用,她當即就讓你放心或死心了。
二夫人今日特地派人來請了長房這些人一趟,到了這種時候,也真怕長房不給臉到底,連個面都不露。
長房的人本就都要過去的,便順勢應下。
大老爺特地將襲朗喚到面前,等於親自壓著這個兒子去往西院。便是這樣,還是出了點兒岔子——太子派內侍來請襲朗過去,說有要事商議。
襲朗自然是要去的。
大老爺掃興不已,黑著一張臉進了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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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擾攘間,新娘子的花轎進了門。
襲朋迎娶的是興安伯府的嫡長女洪氏,這可是老夫人、二夫人當初千挑萬選才定下的親事。
洪氏樣貌出眾,出身又好,這樣的女孩子不需見也知道,定是有著幾分大小姐脾氣的。但是老夫人和二夫人一直都認為,什麼樣的人,到了她們手裡,還不是由著性子的揉圓搓扁?
拜堂,送入洞房,禮成。
香芷旋、蔚氏、襲朧沒去新娘子房裡,這是二夫人讓人請也沒用的。
錢友梅見三個人端坐不動,自己也是不動聲色。她莫名感覺今日要有什麼事發生,自己興許從今日起就能脫離老夫人、二夫人的煩擾了。聽著笑語盈盈,她不由想起自己進門當日種種心緒,唇角微微上翹,透著一絲同情。
今日的洪氏,心緒定要比她還起伏的厲害。更不好受。
老夫人實在受不得這般喧囂,新人拜過高堂之後,便由人服侍著去了二夫人房裡歇息。
隨後,二老爺攤上事了——
香若松與羅老闆領著一大群人來了,卻非道賀送禮,而是跟襲朋要債,兩人只找二老爺說話。
二老爺覺出來者不善,忙將香若松與羅老闆二人讓到自己的書房說話。
香若松與羅老闆二話不說,將幾張由襲朋簽字畫押的借據丟給二老爺。
二老爺還來不及憤怒,此刻完全暈掉了,雲裡霧裡的拿起來細看,見字據條文與兒子簽字畫押的墨跡新舊相同,真就不是作假。他勉強按捺心緒看清楚條文,知道大意是講襲朋向香若松借了五千兩,向羅老闆借了四萬五千兩,若是到期不還,將以襲府二房的產業等價賠償。
加起來五萬兩。二房餘下的產業估價的話,正好是這個數。簡直就是看著他的錢袋子要錢。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二老爺這般低聲嘶吼的同時,將手中字據撕了個粉碎。心裡也明白過來,這是上次襲朋被“債主”擄走引發的後續事件。
襲朗!是襲朗,在上次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就留了後手,那個笨蛋兒子真就著了他的道!
香若松哈哈地笑起來,“二老爺把字據撕了,我沒猜錯吧?”這話,是問羅老闆的。
羅老闆笑容謙和,“真就被您言重了,幸好我們手裡還有幾份相同的字據。”
“你們這群為虎作倀的無恥之徒!”二老爺的憤怒到了極點。他知道,碎在自己手裡的,其實並非是一張薄薄的字據,而是他五年來朝思暮想的錢財、前程。他的錢財、前程沒了,兒子的路也會坎坷難行。
到底是他因為與襲朗結仇毀了兒子?還是兒子蠢笨毀了自己?
一時間,他已算不清這筆賬。
這筆爛賬!上次就是一樁無頭案,眼下襲朗繼續用那件事做文章,他還是要處於絕對的劣勢!
他怎麼就沒想到?他怎麼還不如一個年輕人攻於算計!
很明顯,襲朗當初擄走襲朋是虛晃一槍,此刻這兩個有名有姓有來歷的所謂債主才是能要了他性命的!
當初襲朋被擄走,襲朗只是將計就計給他們一個教訓——他一直這樣以為的,現在分明是低估了襲朗的城府,他在將計就計之餘,佈下了這樣一個讓他不得翻身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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