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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我幫你。就算人微言輕,我一定幫你。”
他言之鑿鑿,好似下了很大決心。
我頓了頓,輕道:“你一向豁達,無事上心。忽然這般溫情起來,真不習慣。”
他放開我,眼中微微泛光。
“縱使不慣,我很高興,走前,至少能與你道別。”
我走出很遠,季蘅還定定地站在門口。道旁明火一盞盞滅去,他寬袍廣袖,立在黎明前的灰白中飄飄然遺世獨立。我們都知道那一次別過與平日不同,說不出為什麼,正是一種“異覺”。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小哥哥。
回到雲林館沒多久,有訊息傳來,說祖父連上三折為司馬熾請命,擔保其並無越軌之行,更無復位之心。散騎常侍劉季蘅協同幾個平日往來密切的官員亦上書徹陳昔明君心懷天地之德廣,不為謠言讒語所惑,極言漢之立國未久,社稷不穩,需以仁政聚斂人心云云。一時間,朝中乃至地方文臣紛紛響應,與主殺派分庭抗禮。與此同時,尚存的晉地陳兵秣馬,蠢蠢欲動。很多人都沒有想到,一個被俘近兩年的前朝君主,還有如此左右人心的威力。也正因此,我心裡漸漸泛起隱憂。玄明不會甘心受制於人,司馬熾能掀起的波瀾越大,也許,反而越危險。
忐忑地度過三日,正在我思慮著是否進宮再求一求玄明時,阿錦興高采烈地跑來告訴我,“國公給放出來了!”她說,以前在雲林館當過差的禁衛在宮門遠遠看見國公走下清正殿的石階,登車出了青漪門。此刻,想必正往雲林館來。
那夜是四月望,銀月正圓時。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2 章
【難相守——司馬熾】
我還是成了卑劣的人。不過,我不在乎。一切都無所謂了。
他愛她,所以讓她成為我的女人好了。他想讓她回宮,那就帶她出奔,走得遠遠的。他說做下一切都是為了她,那麼,就讓她消失吧。一報還一報,他的雲靜我的蘭璧,很公平,不是麼?
禮義廉恥,君子謙謙,到如今,還有什麼關係。蘭璧的死,她所受的折磨,一定要有人償還。玄明他,一定要償還。早已窮途末路的我,沒有太多選擇,只有她了——我身邊僅剩的那個人。那麼喜歡我的人。
父皇曾經說過,我沒有帝王之才。當時他就坐在滿屋的史籍中間,看著我痴迷地臨摩崖帖,說,丰度有的只是一個“清”字,倒像世外的隱士。我有我的史冊,我的書畫,還有前頭十幾個兄長,有沒有帝王之才又有何相干?不過,也正因此,父皇定要長命百歲,保大晉安樂昇平,如此,我這閒散王爺的逍遙日子才可長久。父皇搖頭朗笑,忍不住責我“不務正道”。我想,那些年父皇喜愛的,大概正是我的“不務正道”吧。多年之後命運不懷好意地將我推到風口浪尖上,面對滿案文牘費盡心機時,我經常想起父皇。他一定很不高興,當初喜愛的“毫無帝王之才”“不務正道”的幼子,最終還是繼承了他的皇朝,然後一手傾滅。
亡國之後,我第一次如此想念曾經的皇位。在蘭璧受盡折磨的屍體面前,曾誓言要好好保護她的我,無能的我,唯一能做的卻只有伏首痛哭。如果我還在那個位子上,執掌生殺大權,我與蘭璧的屈辱全都不會發生。養精蓄銳,韜光養晦,利用一切可及之事,並將一切不可及變為可及,直到奪回皇位,殺盡仇敵。若是英明神武的父皇,這會是他的選擇。可惜,我不是父皇。他說得沒錯,我沒有帝王之才,我沒有耐心,沒有壯志,只能選擇卑劣的利用。我曾經最不屑於為的事,身為八尺鬚眉利用弱質女子,如今卻被我以十倍於前的痛苦施加於同一個女子身上,很諷刺,是不是?可司命之神對這樣的滑稽似乎還不滿意,所以,他又讓我愛上了她。
她一定撐不了很久。將雲靜獨自留在汝南的客棧裡時,我這樣想。賣身抵債,流落花街,慘遭欺凌,身死異鄉,亂世中,身無分文的異鄉孤女,大概會是這種結局。既然下不了殺手,這樣退而求其次似乎也不錯。
為什麼會失敗?為什麼要長久逗留在客棧附近不肯離開?看著她痴痴地倚門張望,被飛濺的雨水沾溼衣裙,為什麼,會那麼心疼?我白白蹉跎了幾個時辰。當我終於迫著自己邁開步子轉身時,玄明的追兵已迎面而來。
原本,我是想渡河往南投奔景文,借兵重振帝業的。看來,我確然不是帝王之材。
他一定知道我在看著。所以當雲靜被眾人欺辱時,沒有立即出手相救。他想讓我明白,自己一手造成的後果。他深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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