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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可是顧朗茳不是他媽,什麼都不是。
這個人,打過他,罵過他,用最卑劣的手段對付過他。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竟然捨不得他死。
季斐從未想過,自己是如此下賤的一個人。
顧朗茳的步子猛然滯了滯,平叔見他不動了,問,“少爺,怎麼了?是不是太重了,要不我來背?”
“沒事兒”,顧朗茳聲音很低,彷彿很艱難似的,“我就是嫌他太輕了。”他覺得心裡頭溼漉漉的,像是流了血,脖子也溼漉漉的,像被用刀子劃開了,真他媽的疼。
第 018 章 和
顧朗茳將季斐抱上車,摟著他讓他靠著自己睡。
前頭平叔忍不住一再地往後視鏡瞧,簡直不信後面坐的人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少爺。不論改變前還是改變後的顧朗茳,從來沒有耐心這樣對一個人。
車子一動,季斐就睜了眼,從顧朗茳懷裡掙出來,他把褐色的羽絨服還給他,“不冷。”
“沒事兒,你不是想睡嗎?墊著當枕頭吧。”顧朗茳將衣服捲成一團塞在他腦後。
季斐不睡了,臉對著窗外。
顧朗茳往外瞧了瞧,道,“平時挺熱鬧的,有很多擺夜攤的人,吃的喝的都便宜,樹上還掛彩燈了,你要是喜歡,明天我帶你出來玩?”
季斐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等到了家,顧朗茳幫他開了車門,季斐想自己提行李,被平叔拿了,季斐沒有動,抬著腦袋看了看眼前的大房子。
他這樣沉默不語彷彿在接受某種命運安排的樣子,顧朗茳突然覺得無法忍受,比直接捅他一刀還叫他難受百倍,“季斐,你要是真不想住我這兒,我開車送你回榆陽,回榆陽你自己家,好嗎?”他先前只不過是怕他去找那種三教九流的旅館住,怕他出事,他只不過是想讓他住的舒服些,沒想讓他害怕,真的沒想。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其實挺挫敗的,又挫敗又心痛。
季斐看他一眼,沒說話。
“平叔,把行李拿回來!”
平叔提著行李出來,一臉的不明所以,“怎麼了,少爺?”
顧朗茳直接接過行李放進尾廂,“我跟季斐去趟榆陽。”
平叔驚了驚,“都這麼晚了。。。。。。”眼見著季斐進了副駕駛,顧朗茳幫他扣了安全帶,自己準備開車,平叔急了,“少爺,是您朋友要回榆陽嗎?我可以送他,少爺你。。。。。。”啪地一聲,車門給甩上了,還沒待平叔說完,顧朗茳已經踩油門走了。
平叔臉色有些變,頓了頓,急匆匆回去打電話。
“顧先生,少爺他。。。。。。”平叔簡略地敘述了剛才的事,正在國外談生意的顧時殷皺了眉頭,若是平時他絕不擔心顧朗茳吃虧,這孩子是他養大的,從來沒人教過他什麼叫分寸什麼叫手下留情,做起事無所顧忌,只要能贏,不管手段,比常人狠的多。可對像若是季斐。。。。。。上一次顧時殷查的清清楚楚,那一刀,就是季斐捅的。最重要的是,之後顧朗茳為了掩護他,竟然想到了往別人刀口上撞的笨辦法。醫生說顧朗茳病危的時候顧時殷恨不得直接叫人辦了季斐,可是一想,他就知道顧朗茳的意思了,愣是沒動手。這是他唯一的孩子,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絕不容許有任何不可修補的裂痕存在在他們父子之間。
季斐竟然能下了刀就走,可見骨子裡也是個狠心的孩子,顧時殷沉吟了一會兒,道,“打個電話給老朱,讓他尋個理由去季家看一看,別讓少爺吃了虧。你現在就叫人偷偷跟著去榆陽,少爺再出點什麼事,你就不用再見我了。”
過年街上人本來就少,又是這大晚上的,特別是出了城區,大馬路上連輛車子都沒有,開了個把小時,到了榆陽縣城,路上就更冷清了。等到了十二點,突然響起一陣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季斐給嚇的震了震。
顧朗茳罵道,“年都過了大半了,誰他媽還特意在十二點放炮,也不嫌累。”
季斐道,“還挺好看的。”
顧朗茳一愣,側過身子一看,就見季斐歪著腦袋往窗子外邊瞧,幾個大人正領著小孩們放那種長長的花炮。其中一個小孩特別小,身高大概就跟花炮的長度一樣,大人不讓他拿花炮玩,他正哭了,大人只好點了花炮,半蹲著身子讓小孩兒握著花炮底端,自己握著花炮中間。看著花炮一點一點衝出去,小孩才破涕為笑。
顧朗茳突然一踩剎車,車子猛地停了。
季斐皺了皺眉,低著腦袋沒吭聲,然後就聽到開車門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