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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窗下,一臉怒色打量底下伏跪的人,恨聲道:“你別忙,用不著替你奴才討人情,回頭問明瞭,連你一道開發。”往前挪了挪身,咬著槽牙冷笑,“我原說不能晉位,皇帝鬧得不成話,這才破格兒封了妃。如今這是什麼意思?竟要成精了不成?把那些汙穢氣兒帶進來,好好的宮闈叫你們弄得不成個體統!”手指往彤雲面門上一指,“我問你,你肚子裡是誰的種?老實交代,還能留你個全屍,要是敢跟我耍滑,管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音樓一下子塌了腰,果然是的,大約先前孩子小,王坦瞧不出症候來。昨天又發作一回,偏巧換了人,這事就捅到皇太后這裡來了。
榮安皇后自從上回被肖鐸恐嚇,好幾天打不起精神來。陳慶餘是她的人,盯著噦鸞宮許久了,本來是防著音樓坐胎的,沒想到撿了個天大的漏,高興得她一晚上沒睡好。步音樓可恨,她身邊的人也都該死,這回終於叫她抓住了把柄,一氣兒把主僕倆踩碎了才合她的意,於是今早宮門一落鑰就急匆匆趕過來告發了。
“活長了這麼大,沒聽說這麼荒唐的事兒。闔宮只有皇上一個爺們兒,端妃記檔也只一回,怎麼主子沒動靜,奴才倒懷上了?”她靠著椅背撥弄手裡十八子手串,轉臉對皇太后道,“老佛爺,這種穢亂宮闈的事,一定要徹查才好。宮人走影兒,那是要剝皮下油鍋的。多虧了陳副使留了個心眼兒來通稟我,否則大夥兒矇在鼓裡,回頭孩子落了地,豈不是要貽笑大方麼!”
音樓早料到是榮安皇后背後搗鬼,她抬眼看她,哂笑道:“趙老孃娘不是今天才算計噦鸞宮的,裡頭內情,我不說,留你個臉面,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說彤雲懷了孩子,證據呢?咱們宮一向有專門的太醫伺候,王坦是太醫院院使,也是皇上親指的,曾替彤雲瞧過兩回病,從沒有懷孕一說。娘娘眼下言之鑿鑿,無非是依據陳慶餘的話,我這裡卻要質疑,是不是娘娘串通了那個太醫來誣陷人?你說彤雲有孕,我說沒有,怎麼計較出個長短來?”
這時候陳慶餘進來複命,對太后長揖下去,“回稟太后老佛爺,臣在太醫院,轉攻的就是女科。宮裡女眷有孕,但凡孩子著了床,哪怕是一個月大小,臣也能斷出來。昨兒替端妃娘娘宮裡宮女診了脈,這宮女寸脈沉,尺脈浮,表象雖不明顯,但憑藉臣數十年行醫的經驗,可以斷定是有孕無疑。”
音樓急起來,“你一派胡言,老虎還有打瞌睡的時候,何況是你!你是來吹噓自己醫術高明麼?院使還不及你一個副使?舉頭三尺有神明,你站邊兒別站錯了,這麼誣陷人,仔細天不饒你!”
皇太后聽他們打嘴仗聽得不耐煩,一個咬定了說懷上了,一個死都不肯承認,這麼下去沒個決斷了。她轉而狠狠看著彤雲,“孩子在你肚子裡,你主子維護你沒用,今兒要你說個明白。供出姦夫是誰,尚且能饒你一家子的性命。要是嘴硬,我這兒有一百種法子逼出真話來,不信你試試!”
彤雲也不哭,只管咬牙磕頭,“沒有的事兒,老佛爺叫奴婢怎麼承認?奴婢捧著一顆心對大太陽起誓,和外間男子有染,叫我不得好死!求老佛爺給奴婢做主,給我主子做主。我主子就是受了趙老孃孃的坑害,前兒罰在奉天殿外跪了一宿,今兒才活過來,老孃娘又出么蛾子要置咱們主僕於死地。我主子可憐,怕攪了皇太后好興致,不敢來向您訴苦求情,有委屈自己直嗓子嚥下去,我們做奴才的心裡也疼。橫豎老孃娘要奴婢的命,奴婢一頭碰死就是了,好歹別害我主子,就是老孃娘積德行善了。”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叫人怎麼斷?”皇后含笑看了貴妃一眼,“弄得這樣兒,我這個中宮也沒法向主子爺交代。妹妹你說,依著你,怎麼料理才好?”
貴妃垂著眼撫撫蔽膝,輕笑一聲道:“娘娘聰明人兒,倒來問我?這還不簡單,太醫院又不是隻有一位太醫,據我所知女科聖手也不少,都傳來,來個會診,不就真相大白了麼!”
榮安皇后卻有顧忌,王坦是肖鐸那頭的,他又是正院使,既然他沒診出來,別人就算看明白了,誰敢嗆頂頭上司?她搶先道:“何必那麼麻煩,老佛爺跟前嬤嬤費費心,帶人進去驗個身就是了。倘或還是完璧,前頭的話全當白說;倘或不是,那可有一論了。或者進了宮才破的身子,萬歲爺在噦鸞宮只留宿一晚,總不見得主僕兩個都進幸。我看還是請端妃一道進去……”她吊起唇角一笑,徵詢式的看了對面的現任皇后一眼,“都驗驗,又沒有壞處的,皇后說是不是?”
音樓漲紅了臉,“我是皇上親封的端妃,這樣侮辱我,你把皇上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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