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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怕。大不了我搬出去住。”
“好啊你,為了那青樓裡的娘們兒,在外面置了宅院了?”
“你若再這樣逼我,我就出去住。”
“好好好——”疏娛連說了三聲,又道:“你有本事,就先休了我。隨你接幾個腌臢玩意兒來。”
屋子裡忽然沒了聲音,過了許久,是二爺的一聲嘆息,隨後又是一陣細瑣聲響,二爺手裡抓著一件鴉青緞褂子出來了。幸而未挽站在廂房遊廊下,又有大缸墨菊掩住半個身形,二爺怒氣滿懷地直往儀門去,也未發現她。
未挽自知來得不妥,便抽身欲走,沒走幾步,聽見耳房裡隱隱傳來幾聲壓抑的哭泣。心裡到底一酸,不敢久留,扭身走遠了。
外表怎麼光彩,心裡的痛苦,到底旁人無法懂得。
未挽再來疏娛這裡時,已是隆冬季節。
院子青石板上落了厚厚一層雪,踩在上面吱吱打滑兒。隰桑和幾個穿銀紅襖子的丫頭正紅腫著手拿著大掃帚掃雪,嘴裡絮絮叨叨地埋怨著。寶落端藥打簾進來,甫一進屋,放下藥碗,來回搓著雙手笑道:“外面可真冷,這鼻子也要凍掉了呢。”
未挽端過藥碗。珠簾因著淵沔的要求,早已換下,又換上了棗紅幔帳,厚厚沉沉地隔著一切。
“爺,吃藥了。”
淵沔是愈發枯瘦了,一雙眸子深嵌在臉上,下巴尖得驚人。地炕上的熱氣捲上來,未挽覺得有些熱。淵沔躺在火炕上,身上蓋著厚重的狐裘,手上仍是冰涼的。他聞言扭過頭,也不說話,只喝了藥,便又歪下歇息了。
未挽接過用帕子包好的全銅小蓮花手爐,袖中揣了秋天打的梅花絡子,披上大氅往疏娛處去了。
蓉落眼尖,望見未挽來了,忙將未挽引進屋子裡,又想碧紗櫥後道:“主子,四奶奶來瞧您了。”
碧紗櫥後的疏娛忙叫未挽進來。鎏金火盆子裡燒著瑞炭,嗶剝一聲,火勢更猛,整個耳房裡暖意洋洋,未挽一望,這才知道疏娛病了,從前粉面含桃的臉上悽白一片,她歪在火炕上,戴著貂皮昭君帽,蓋著貂裘,露出一截湖藍蹙金如意襟,襟上鑲著一圈雪白風毛,盈盈掃在下巴上。
“妹妹可算是來了。”
第 011 章 摘得新(下)
未挽忙坐在炕沿邊上,問道:“嫂嫂這是怎麼了?怪不得好幾日不見嫂嫂請安了。”
“夜裡貪涼,不小心染了寒意,原也不礙事,只是我這身子骨到底是弱,便病倒了。”疏娛從大裘中伸出一隻手,親暱地拉起未挽的手,笑道:“那日我讓蓉落給你送細色錦去,可做了衣裳了?我瞧著你歡喜素淨些的顏色,便挑了一匹鵝黃的,可還喜歡?”
“喜歡。”未挽伸手替疏娛將大裘掖好,就這一個動作,便讓疏娛眼眶紅了。
“我道是妹妹瞧不上我的東西呢。自 第 011 章 時,見嫂嫂手上掛著塊羊脂玉,便打了個絡子,嫂嫂好把玉裝進去,免得磕碰壞了。”
疏娛放在手心仔細瞧著,又從枕邊拿出那羊脂玉來,裝了進去,道:“妹妹有心了,中秋節的事兒,今兒還記著呢?大小正合適呢。這羊脂玉原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妹妹何苦為著這勞什子費神打絡子。”
未挽臉色一僵,聲音低下去:“羊脂玉在嫂嫂看來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但到了旁人眼裡,就是塊價值連城的救命物件。”
疏娛見未挽如此神色,自知失言,心思一轉,忙道:“妹妹說得什麼話兒,嫂嫂的意思是這羊脂玉配不上妹妹打的絡子呢,白費了妹妹一雙巧手。”
未挽微微一笑,道:“左右不過無事,打發時間罷了。嫂嫂恐是乏了,好生歇息罷,我改明兒再來。”
疏娛執了未挽的手,許是在病中,身畔又無人陪伴,因而神情間有些不易察覺的脆弱:“二爺常常不在家,流汶又貪玩兒,屋子裡就我一人,妹妹說話算數,可是要常來的。”
未挽應了,便抱著手爐走了。
那日未挽服侍淵沔睡下,正給他掖著狐裘,偶然發現如意枕旁放著那日給他繡的香纓,正準備收起來放到鏡臺上的匣子裡,卻陡然從中掉出一對銀鎏珊瑚滴珠耳墜子,未挽瞧著覺得眼熟,再一細想,才想起是春天她一氣之下扔在了他身上的那對墜子。
他令她繡了香纓,原來是要裝這耳墜子。
未挽心底突突猛跳,不敢再細想。
淵沔對那耳墜子發出的聲音極是敏感,猛地睜開眼睛,見未挽拿著香纓出神,不由惱羞成怒,一把奪過,未挽被那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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