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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獨守空閨暗自生幽恨
展轉心事欲訴傾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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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洋場的上海,紙醉金迷,五彩的霓虹燈閃耀在各個街頭的招牌上,彷彿在招搖著無盡的魅力。隨處可以聽到的嬌嗲歌聲,慢慢在夜空中迴盪: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
而今晚的上海,尤其與眾不同。因為,今天是紀家娶新媳婦的日子。
紀家娶新婦,是轟動上海的日子。紀家,上海的商業鉅子,掌控著上海整個碼頭的航運,任何來往上海的商船,腳下踏的碼頭,都是紀家的地盤。正因為如此,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只要還想在上海立足的人,都不敢對紀家不敬。
大紅的花轎顫抖搖晃著,嗩吶的聲音小了下去,吹的人大約也累了。轎子旁邊的媒婆,用慣有的腔調,絮絮叨叨地念著吉祥的話,那些“白頭到老”“早生貴子”的話斷斷續續鑽進了絲嬈的耳朵,讓她覺得好笑又淒涼。她知道,現在經過的街,正是上海最繁華的街道,而現在,外面也肯定站滿了看熱鬧的人。那些人,怕是都在羨慕著她吧。能嫁入紀家,是每一個適婚女子的夢想。
可是,她真的就覺得幸福嗎?她只覺得心底一片迷茫,前途茫茫不可測量。一陣歌聲又鑽進絲嬈的耳中:“……華燈起,車聲響,歌舞昇平,只見她,笑臉迎,誰知她內心苦悶……”剎那,絲嬈只覺得酸澀不已,與那歌中所唱的、同樣的、深深的無奈,淹沒了她。
她何嘗願意嫁去紀家?若要她選擇,她寧可和卓羽一樣,揹著心愛的畫夾,和他一起去個風景如畫的地方,靜靜洗滌上海的塵囂。
可她無從選擇,她必須嫁到紀家去。范家家道中落,讓她再也沒有了選擇的權利。為了卓羽,為了卓羽能無憂無慮地生活,她必須嫁到紀家,成為紀家三公子的新婦。
和紀家的婚事,是從小就訂下來的。那時候范家也還算是(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網閱讀!)上海的望族,與紀家的來往相當密切,當範夫人還懷著孕時,紀夫人就說,要是範夫人生的是女孩,就做紀三公子的媳婦。後來,范家因為一場大火,毀了整個家業,難得紀家不嫌棄,時常賙濟范家。最難得的是,在范家二老去世之後,紀家還肯履行婚約,迎娶絲嬈過門。這一舉動,贏得了所有人的交口稱讚。
所以,她還能說什麼?何況紀家答應,只要她過門,就負責卓羽所有的學習生活費用,這才是最重要的。她親愛的卓羽,一心想要學西洋繪畫的卓羽,絕不能因為錢的問題,而放棄夢想和希望。
努力壓下了心中紛亂的想法,絲嬈腦子裡浮現出紀家三公子——滄闌的樣子。滄闌高個,白淨的麵皮,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顯得有點弱不經風,卻是很斯文很內秀。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似乎還很不好意思,一直低著頭,也不說話,更是不看向她。
也許,嫁給這樣一個斯文秀氣的人,是不錯的選擇。至少,他不會在外面胡混,招一個輕薄浪子的名聲回來。想到這裡,絲嬈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幸好她要嫁的是滄闌,而不是紀家的老大和老二。早就聽說,滄堇和滄彥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如此來說,命運待她,還算是不薄了。
轎子外嗩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震得絲嬈的耳朵有點驚痛。媒婆唸叨卻好似有些無力,恭喜的話漸漸小了下去。隨後,一陣震天的鞭炮聲音,媒婆又高呼起來:“請新姑爺踢轎門!”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之後,絲嬈聽到了砰的響聲,那是滄闌在踢轎門,要給她一個下馬威,以鎮夫綱。再來,喜娘的手伸了進來,攙扶她下轎。
媒婆用很誇張的聲音又叫出那兩句話:“恭祝新人白頭到老,早生貴子!”絲嬈終於忍不住笑了,這個媒婆,故意要引起紀家的注意,想多拿點喜錢。
喜娘小心翼翼地攙著絲嬈,走進了佈置得喜氣洋洋的大堂,才一進門,絲嬈就被喧鬧聲包圍,一浪高過一浪的嘈雜,不斷地向她襲去。她只覺得自己像個牽線木偶,毫無意識地跟著那條操縱著她的線運動。絲嬈記不清,那天她究竟行了多少禮,她只記得:最後,在一個平板的聲音中,她被新郎手中的紅綢,牽進了洞房。
洞房之中,紅紅的印著雙喜的蠟燭火熱地燒著,染紅了滄闌的雙頰,像是要滴出血一樣豔紅。
他走到絲嬈的身邊,伸手欲揭蓋頭,卻又把手垂了下去,重重嘆氣,隨即又快離開了新房。絲嬈聽見滄闌離開的腳步聲,心中湧起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