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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知道,她是又想起了他。
我和丁力申並肩默默走向教室,在樓梯拐角,我從書包裡摸出一百塊錢還給他。
“其實你不用著急還的。”他說。
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
我們又一直沉默地走。早讀鈴善解人意地在這時候響起,我低頭向教室跑去時,卻被丁力申一把拉住。
“田丁丁,”他低著頭看著地板語速飛快地說,“其實,感情這些事,外人都不好評說的。”
“什麼?”這話太有哲理,搞得我一時半會兒都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
當我終於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想說一聲“沒關係”的時候,他卻已經鬆開了我的衣袖,邁著大步子往教室走去。
我慢悠悠地跟進教室,發現林枳坐在那裡發呆,表情看上去很難過。我知道她不喜歡我問東問西,於是,只是在課間的時候給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不去打擾她。
她跟我說謝謝。
我想起上週末的事,忍不住試探地問他:“怎麼,你和他吵架了?”
她搖搖頭。
“你……別再跟他在一起了。”我艱難地說,“他對你,不是真心的。”
她卻恍若未聞地說:“丁丁,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找他?”
“星期五下午,我在車站,看到他和一個女生在一起。”我又說,卻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可恥的告密者。
這一次,林枳轉過身,鄭重地盯著我。我迎向她的目光,她的眼睛,卻好像秋天的湖水一般深不可測。
“你,一定是看錯人了。”她寬容地笑著對我說,彷彿寬恕我那不好使的眼神。然後便俯身整理試卷,再不理我。
是嗎?我看錯人了?那麼,那天下午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覺嗎?我多麼希望如此,可事實並不。
那一天,林枳沒有怎麼跟我說話。可是我並不生氣,我只是擔心她出了什麼事。政治課老顧叫她起來回答問題,她第一次紅著臉說出了“我不知道”,令全班大跌眼鏡。
我知道,這樣的林枳,一定心裡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與其說是秘密,倒不如說是傷口。
她不肯把秘密與我分享,一定是怕我和她一起痛。一定是。
下午最後一節的自習課,又是林庚坐鎮。
我正打算好好問幾個問題,好歹改變一下他對我的印象,林枳卻偏偏傳小紙條過來給我,問:“今天晚上我要去周楚暮那裡,你陪我嗎?”
我把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一樣。田丁丁可以做無私的綠葉,但是絕不能做可恥的電燈泡。況且又有了上次出大丑的教訓,我隱隱覺得這個周楚暮先生好似我的剋星一般。
“那我就自己去。如果老班來點人,又要請你幫忙。”林枳的字型像鋼筆字帖的影印本,看得我入了定。
我的眼光其實只是落在最後那幾個字上:又要你幫忙。我發誓我真的是發了好幾分鐘的傻才明白過來這其中的意思。
這一次,我真的拿不準,該不該再“幫”她這個忙。
所以,我沒有馬上答應林枳,我只是把那張紙條整個團起來,順手擲進我面前的筆筒裡。可是,我萬萬沒想到的事,就在這時候,一隻沾滿粉筆灰的手靈巧的從我的筆筒裡,把那個小小的紙團取了出來。
他用兩個手指夾住我剛剛丟進筆筒裡的紙團,放在他的衣兜裡,轉身又向講臺走去。神不知鬼不覺,好像全教室只有我和林枳兩個人注意到了。
我著急得恨不得起身去追趕他,卻有一隻手穩穩地按在了我的手上——是林枳。
“不關你的事。”她悄悄在我耳邊說。
“林枳。”他立刻覺察,用嚴肅的口吻說,“請不要交頭接耳。”
前面座位上有幾個人轉過頭來看了看,林枳低頭看書,她們正好把目光投向了我。我狠狠地回瞪了其中一兩個。
課後,林庚自然走到我桌邊來,說:“去我辦公室一趟。”
我沒有想申辯什麼,而是低下了頭。
沒想到,坐在最後一排的丁力申卻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邊,林庚還沒來得及走開,上下打量了一下丁力申,大概以為丁是要從他所在的過道透過,所以側著身子,讓開一條縫。
丁力申卻忽然伸出手,對林庚說:“林老師,請你把我的紙條還給我。”
林庚吃了一驚,與此同時,我和林枳也吃了一驚。丁力申仍然伸著他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