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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是年輕時沉迷武功,快意恩仇,殺人如麻,怎麼能悟出生命的真諦?所以,終身行善始終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不是年輕時是沉湎肉慾,怎麼能悟出愛情?一個男人終身只愛一個女人,是個好男人。但只是個不懂愛情的男人。一個女人終身只嫁一個男人,是個好女人。但只是個不懂愛情的女人。
與其說韋一笑沉迷於輕功,毋寧說他沉迷於回憶。沒有一段時間對自我的沉迷,一個人不能長大為人。韋一笑正在長大,成熟。他正在參悟自己的前生後世,這對他很重要。輕功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透過輕功悟出生命的重量。輕功不是作用於肉體的,僅作用於生命。踏雪無痕,飄水而渡,只是輕功的皮毛。真正的輕功,是孟子的“胸中浩然之氣”,是列子的“憑虛馭風”。“生命不能承受之輕”這句話很多年以後被西域的另一個輕功高手以相反的思考悟出。
那麼,韋一笑能悟出什麼呢?
雖然韋老爺子支援不動和尚,但反對不動和尚的行動仍然在繼續。“你到底去還是不去?”小四狠狠地盯著劉二。劉二發現小四越來越像他父親。和善的表情背後帶著凌厲的殺氣。小四差幾天才十七歲。“這個,這個……”劉二雖然不喜歡不動和尚,但他還不敢違背韋老爺子。“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劉二問屁精。“當然是真的。”屁精回答。“那你看沒看見和尚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劉二再問。“那倒沒有。”屁精。“萬一他是去教少爺練功的話,我們豈不是……”劉二看著小四。“屁。還練個屁。韋一笑都被和尚練傻了……”小四說,“你到底去還是不去?”“我,我……”劉二還是拿不定主意。“算了,算了。我們去叫小武叔。”小四說。“別這樣。”劉二叫住小四。“為什麼?”小四問。“我覺得小武最近有點不對勁。”劉二說。“唏。現在最不對勁的是韋一笑,還有不動和尚,還有就是你!”小四道。“快走吧。晚了怕來不及了。”屁精說。小四看著劉二說:“你不去也行。不過妙有閣的事……”妙有閣?劉二看著走在前面的小四,搖了搖頭。在韋莊裡,似乎每件事都至少有一隻眼睛看著。這種感覺,近幾年來,越來越重。劉二說不清楚。韋莊一直有一種說不清的神秘,但這種神秘一直是輕鬆宜人的。但現在,神秘中透著恐怖。劉二幾次夜裡走路,總髮覺背後有人,猛一回頭,卻只見月光如水。
“誰會不犯一點錯誤呢?!”劉二自言自語,然後快步跟上小四。
不動和尚走路一直很小心,自從韋一笑撞樹以後,更加小心。一慢二看三透過。自從韋一笑撞傻以後,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幸虧廚房裡的秦媽是個厚道人,要按初六的做法,不動和尚的飯碗裡絕不會只有石頭沙子。在晚上回房路上摔了七跤,頭上砸了十二個包以後,不動和尚明白,韋莊裡最難走的其實是路。所以,沒有特殊情況,他絕不按照規定的路走。如果不動和尚要回到離自己只有五十米的房間,他先朝反方向走五百米,然後繞五千米,最後回房。這樣走的結果是他的光頭平靜了好幾天。“大師,最近你好像很喜歡散步嘛。”有人跟不動和尚打招呼。“是啊。是啊。”不動和尚回答。“撲”,腳踩在一老鼠夾上。這樣的走法看來也不安全。不動和尚改變走法,絕不沿著路走,只沿著路邊走。雖然不好走,但起碼沒有危險。但自從前天,在路邊踢翻一糞桶搞得全身惡臭以後,他明白路邊也不安全。“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和尚一邊走一邊說著。走一步,看一下天上,再看一下地上。“開個玩笑也這麼認真,哎。”不動和尚又念道。已經快到他住的禪房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天上沒有東西掉下來。地上沒有東西擋住自己。有這麼好的事?他居然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他已經看得見他的房門。門邊漏出一點光線,他知道安仔已經給他準備好了床。他只要幾步跨過去,今天就平安大吉。他提起了腳步,再一次看了看周圍。安靜的夜涼如水。家真溫曖。不動和尚提起一口氣,向自己的房門衝了過去。
“所有的網,都是自己衝進去的。”不動和尚的頭被一層細絲罩住的時候,已經無法反抗,只有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這是什麼地方?”不動和尚問道。被網子罩住後,光頭被人狠剋了一棒,現在才清醒過來。手腳被人捆得結結實實。“別管這是什麼地方,師父。”小四嘿嘿笑道。“臭小子,有你這麼請師父的?”不動和尚罵說。小四的背後站著劉二和屁精,他們顯然聽命於小四。“算蛟龍,原不是池中物。”不動和尚低聲唸叨了一句。十六七歲的少年能使四十歲的人聽命於自己,很難說是池中凡品。“喂,師父又念什麼經呢?”小四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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