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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吳超塵答。“也就是說,你想賒一百二十萬兩?”路仁想了想又問。“可能不止吧,我還要吃,還要玩什麼的。”吳超塵說。路仁恨不得一腳踹過去。怒極反笑。“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你花了多少銀子?”路仁笑著問。“不太清楚。”吳超塵說。“好,讓我來告訴您。”路仁說。
“你點的十八道菜,最便宜的一道是清蒸童子龜。”“如果這龜是個幾十年的龜也就罷了,但你指明要千年龜。”“活了一千年,還會是童子龜?!你真想得出。”“這還不算,吃一頓飯你居然給了每個姑娘一萬兩銀子。”“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想砍了你?”“你知不知道吃過人肉的老虎會永遠咬人?”最後,路仁說:“現在,你想賒賬?”
“是的。”吳超塵回答,然後像不可思議似地問了一句:“不可以嗎?”“當然可以。”路仁把吳超塵拉進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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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路仁的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有人說,他們出來的時候,有人認為是兩隻熊貓走了出來。當然,也有人說,他們互相摟抱著走了出來,像兩個很好的朋友。不管怎樣,飛花樓的老闆路仁願意為吳超塵賒賬三年的訊息在杭州城引起不小的轟動。
各大賭場紛紛開出賠率。幾乎所有人都賭三年後沒人會為吳超塵付賬。只有一個人信。當然是路仁。他眼睛已經抖了快兩個時辰。路仁只要一高興,眼睛會抖個不停。他下注一千萬兩賭三年後有人為吳超塵付賬。“為什麼居然那麼多人認為我很蠢呢?”路仁不明白為什麼人們會這麼想。
如果到時我為吳超塵付賬,我會賺多少?是不是很簡單的事,人們反而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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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是個熱鬧非凡的城市。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著實騙了不少人。每天都有世界各地的人歡歡喜喜來到杭州上當受騙。有人說過,一個謊言超過二十年一定變成真理。因為二十年後,會有新的一代人前來上當。
想在杭州城長久地吸引人的注意力是困難的。杭州人見的世面太多。不少杭州人甚至認為杭州本身就是世面的同義詞。有人說,杭州城是名人的墳墓。無論怎麼有名的人,也不可能在杭州城長久地保持名望。杭州人太喜歡新鮮的事物。
當朝盧宰相的愛妾玉奴曾是杭州近月樓排名第一的女人。跟隨盧宰相以後,少不了在家和其他妻妾爭風吃醋。自恃閉月羞花的容貌,一流的身材,跟人打賭,如果她在杭州城裸跑,一定會引起杭州城的轟動。當她在正陽街跨出頭一步的時候,的確是萬眾矚目。不過她還未跑出正陽街,已經沒人看了。不到一炷香,杭州人已經覺得不新鮮。女人們說:“她今天這件透明時裝真的很沒品味。”然後,扭頭和三姑六婆繼續爭論七姨媽的鞋子。男人們則說:“唏,跟俺老婆沒什麼兩樣嘛。”扭頭去看蛐蛐打架。玉奴羞憤不已,當晚在宰相府上吊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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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超塵是第二個在杭州城保持住名望的人。把自己弄上賭桌,當然不容易讓人忘記。每天都有三分之二的杭州人在關注賠率的變化,心裡唸叨著吳超塵。即使這樣,不到一個月,杭州人還是差不多把他忘了。這個時候,他又做了一件事。他跑到了蘇堤。在蘇堤上的蘇公閣,題了一首打油詩:
無事遠城郭,
悠然近碧波;
佔盡西湖月,
不讓蘇東坡。
杭州人很少到蘇堤。甚至很多次都想把蘇堤改個名字。當人在賭場裡下了五百兩銀子的賭注的時候,是絕對不願意提“蘇”字的。詩未見得好,不過有點氣勢。“佔盡西湖月,不讓蘇東坡。”想必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的人不見得一定有學問。人有沒有學問,在別的地方可能是個很難的問題。但在杭州,這很簡單。因為你只要蓋上“學問章”就行。“學問章”不是一枚章,而是一個人。一個女人,叫董詩章。據傳是董小宛的親妹妹,容貌才學在其姐之上。她有一張百字圖,上面是一百個字的拓本。隸、篆、楷、行、草,全有。一個人是否有學問,很簡單。只要說出上面哪個字寫得最好就行。南楊刀認出了百字中第二好的字,所以他被蓋上一個“學問章”,右臉頰上一個鮮紅的唇印。當然是董詩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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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超塵看了百字圖半天,嘴裡不停地嘀咕著,奇怪,奇怪。然後,拿過來,倒著又看了半天。“喂,有一個時辰了吧。”一個夥計問另一個。“屁,早過兩個時辰了。”“怎麼還倒著看?不會是不識字吧?”又問。“難說,現在豬鼻子插蔥的人多了。”“嘿嘿嘿。”“這位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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