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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難道——?!
“我沒有瘋,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聖者,女人是怕孤獨的動物,總想要有人陪在身邊。脫下虛偽的殼後,曉夢的靈魂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孤獨!難道為孤獨可以隨意的殺人,任性妄為!
“呵呵,其實不僅如此,殺人的舒適感令我依依不捨,滿足我靈魂的飢渴。像生物攝取食物一樣,我透過殺人攝取生存的能源有什麼不對?”
辛特嚴肅道:“你錯了,肅殺之影。生物攝取食物是生存的必需,殺戮不是。孤獨,恐懼的負面情緒抒發出來的確很暢快,但是圖一時之快你得到什麼?你所謂永恆的美也會隨著時間消失腐爛,世界上沒有永恆。被你殺的人也有親人朋友,因為你貪圖享樂殺死他們,使掛念他們的人痛苦不堪。”
藍冰劍眉蹙起,她似乎想起曉夢死時在葬禮上哭得快昏過去的自己。痛苦的感覺,快樂的感覺,她早分不清。
“現在停手還來得及,不要被黑暗的假象矇蔽,短暫的快樂換來的是長久的痛苦,難道你沒發現嗎?肅殺之影!為了你的朋友、親人,擔心著你的人們,別再一錯再錯下去!”
“你懂什麼!我怎會不知道自己的罪!可是那又怎樣?在這個連神都瘋狂的世界我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發生嗎?是的,我為自己的快樂而犯罪,有誰來殺我,誰來阻止我嗎?是神,還是自謂正義者的你?”
辛特看著眼前連歇斯底里都透露著優雅的俊秀面孔,久久不知如何開口。他想起她偶爾露出的微笑裡隱藏的殺意,想起她大笑著聲稱神與她同罪;如果是面對其他人,他知道該如何說辭讓人平息,遠離罪的誘惑;可是面對她,他總被她的激情牽引得忘記初衷。
藍冰忽然露出讓人難以想象的溫柔表情:“你知道嗎,我小時候被媽媽打哭不敢回家,躲在鄰居的葡萄藤下。偷偷看爸爸媽媽四處找不到我,我總偷笑不已。鬱鬱蔥蔥包裹著我的葡萄藤,似乎在低低細語,鼓勵我快些回家。它是我的朋友,不會說話的朋友。”
“第二天那裡只剩下光禿禿的土地。鄰居家人說因為它結得果太少,準備用那塊地種別的東西,所以殺了它,將它連根拔起。”
辛特注意到她表情的不尋找,以及她在描述時使用‘殺’這個詞,顯而易見她對葡萄藤的重視。
“還記得小時候有一隻黑色的小貓總在路邊徘徊,我沒把它帶回家,因為我總覺得,在街道中散佈覓食的它比其他眷養的家貓瀟灑。可是有一天,我再也找不到它的身影。後來我才從其他大人那裡聽說,一幫小孩抓住它剝掉它的皮,將屍體扔到下水溝裡。黑貓不吉利,當時誰都沒阻止小孩子們犯下的罪,似乎是默許了他們這樣做。我從水溝裡將它撈出來,埋在家門前寸草不生的園子裡。”
辛特彷彿看到一個渾身是淤泥的女孩抱著貓屍,雙眼空洞無神,如同現在正描述著過去的她。
“園子裡埋得屍體越來越多,一開始只是貓,狗,小鳥……後來連人也有。”
隱晦的聲音裡暗藏尖銳的憤怒。
“不是我埋的,我看到夜裡有人埋在那裡。我找機會偷偷刨開看,裡面躺著一個阿姨,白淨的面板被蛆蟲鑽得都是窟窿,連眼睛都被吃光。”
“為什麼不報警?”辛特忍不住問。
藍冰冷笑:“為什麼要報警?她死都死了,讓警察為她的屍體把整個園子翻個遍嗎?再說,我的園子比外面的世界乾淨得多,每逢春夏我還會送花給我的朋友們,她睡在那裡應該比睡在外面溫暖。”
“呵呵,忘了跟你說另一件事,在我更小的時候總跑到附近的醫院玩耍,爸爸媽媽總不在家,我把停屍間裡的兩具屍體當作他們,給他們唱歌,和他們玩過家家。一個穿白袍的男人突然跑來把我趕走,我假裝聽話後來偷溜回去,你猜我看到什麼?包裝著人類外皮的傢伙居然對屍體作出那種事!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只覺得害怕趕快跑了,後來報紙上登出有個管焚化的男人因姦屍被抓進監獄。”
這就是她發現有屍體埋在園子裡仍然不報警的原因?她已經不相信人——任何活著的人類。最後一件被她輕描帶過的事恐怕對她的傷害遠遠超過所有其他,因為被侮辱的屍體對她來說是雙親的替身。她認為沒有事物比屍體更完美,只有死亡才能達到的美,也是這個原因嗎?
辛特問:“你恨麼?”
藍冰奇道:“恨?為什麼恨?身為神父的你應該知道,恨是惡魔的果實,人不是應該遠離惡魔誘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