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3/4 頁)
妃子杖斃,即使陛下後來趕到,也阻止不了這個比她年輕很多的女子香消魂散的結局。
而執行杖斃的人,正是他。
陛下不忍心地轉過臉,望向她,無奈地攬她入懷,“貞兒,你消氣了嗎?”
他知道她沒有,因為他看到她用畫筆勾得妖嬈的鳳目裡沒有一絲的波動。
見到他在看她,她的嘴角漸漸彎了彎。
那天晚上,陛下再次回到了昭德宮,卻再一次吃了閉門羹。他陪陛下等在門外,不知過了多久,門被她重新開啟了。
“你去洗澡,裡裡外外都要洗得乾乾淨淨!”她看似驕縱,但眼神裡卻沒有了往日的親近。
陪了她二十年的陛下竟然沒有察覺到他愛的女人的不妥,也許他不是沒察覺,只是心裡無法接受而已。他此刻因她的一句話而高興得不知所然,“貞兒,你原諒我了!”他在她的面前沒有半分帝皇的威嚴,“我現在就去洗,你等我!”
等陛下離開以後,她驕縱的神色便維持不了了,只是愣愣的看著陛下離開的轉角。
“這樣有意思嗎?”她喃喃問,他卻低頭,沒出聲。
陛下專寵了她一段時間,可是沒多久,不用太后的強迫,他便自發去後宮廣施雨露了。當他盡職地將這件事告訴她的時候,她愣了愣,便不再說話了。
不知為何,他很失望她平靜的反應。
陛下自知對她有虧,賞賜了她很多東西,她的一切要求都儘量滿足,但晚上,他越來越少留宿在昭德宮了,後宮一時間美人如雲,到處都充斥著嬌聲鶯語。
她的反應一直很平靜,只除了因他武功高強之故聽到她諷刺的“男人嚐到甜頭了”的那麼一句話。
他當時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臉色如故。
直到柏妃懷孕的訊息傳來,她平靜的面具又一次打碎了。
她哭著,“他怎麼敢?他怎麼敢讓別的女人懷孕?!我恨他,我恨他……”
他默默聽著,不知道她是在為自己離開不到三個月的皇兒不值,還是為自己不值。
他看著她孤零零哭泣而沒人敢上前的身影,心變得有些奇怪了,酸酸的,澀澀的,他不喜歡這樣的情緒。
剛好有一人獻上了一隻漂亮的波斯貓,一直放在御獸司養著,他剛好看到小太監給它餵食,心一動,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帶著這個小東西回到昭德宮了。
也許,有貓咪陪著她,她就不會有時間掉總是讓他失措的眼淚了。
奇怪 ,他盼望她的眼淚,又害怕她的眼淚。
幾天後,他便親自動手取了沒出生的小皇子的性命。既然她恨,那麼忠誠於她的自己,自然要為主人解憂。
他回來後,她神色複雜地看著他,終究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抱了抱他。
陛下果然震怒了,但是面對咄咄逼人要處死謀害皇子的臣子們,他選擇了站在她這邊,強硬地為她擋去了所有的明槍暗箭。在陛下的心裡,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情分終究是要比那個還沒出生的一團血…塊要重。
陛下萬萬沒想到,隨著這一次的退讓,他不得不步步後退。她對陛下的怨氣隨著後宮懷孕的妃子增多而逐漸堆積著。後宮無一妃子能順利產子,他望向她越來越無情的臉,心裡越發可憐她。
她成了孤家寡人,連陛下也不敢靠近她了。
即使如此,陛下還是習慣性地保護她。為了讓她有所依仗,不讓后妃大臣暗害,陛下一次次地遷升他的職位。等他十六歲的時候,他已經是威名顯赫的西廠都督了。
首輔商輅曾因他的年紀而上表彈劾他“今汪直年幼,未諳世事,止憑韋瑛等主使”,可是就算他年少,為陛下做的事情卻不少,他統領著西廠,盡職地為陛下刺探民情軍…情,破了不少奇聞異案,否則就算陛下怎麼寵愛萬貴妃,也不會費力保他。
他知道,他與她早已經成了一體,只有她好,他才好,相反亦然。
無論在外面如何的風光,回到她的身邊,他依然只是一名服侍她的奴婢。
他喜歡慢慢地為她梳理頭髮,這些年待在她的身邊,只要他在宮裡,她的妝容都只會出自於他之手。
“我是不是老了?”她面對著銅鏡,輕輕地撫上自己的眼角。
他將梳子放下,“讓奴婢看看。”他讓她轉身,冰冷的手指輕撫上她的眼角,果然,只有她身上的溫度才能讓他的心稍稍暖和一些。
“沒有,娘娘,這只是笑紋,在奴婢的心中,您永遠是最年輕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