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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來。
她皺眉地自花間探頭,“什麼客人?”不是說賞花的客人要等到花開後才來嗎?怎麼今年提早到了?
“老爺聘來的畫匠。”嬤嬤沉沉地應道。
她的眉心斂得更深了,“畫匠來花相園做什麼?”
“老爺命他將園子裡的芍藥畫下來。”嬤嬤盡責地把話帶到,“還有,他同時也是花匠,花期就要到了,他可幫小姐的忙。”
“我不需要人幫忙。”不需多想,無音下意識便回拒。
“但他得住下。”不容得反駁拒絕的制式音調再度響起。
“住這?”她秀眉半挑,“這是老爺的意思?”這麼多年來,花相園從無外客,而今日,她爹居然破例讓外人住進來?
“因本屋那邊女眷人口眾多,讓他一個男人住在那裡不好,所以老爺便將他安置在此。”因那名畫匠的外貌實是太過出眾,為免眾多女眷為之所迷或是所惑,老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住在本屋那邊不便,住在她這就好了?孤男寡女的,她的名聲就不重要?
無音不語地在心中盤想著,會讓爹爹做出此等安排,或許又是因為那些夫人姨太們所授意的。思及此,她不想再說出任何拒辭,反正,他們已習慣她的無言無音了,何況她的話,也不會有人聽進耳。
“我這就去請他入園。”不等她回覆,通報完的嬤嬤逕自朝園外走去。
無音嘆了口氣,一想到又要與人相處,她的心頭便泛過一絲的反感,她試著止遏住那份感覺,環首看向四下,想在外人進園前先找個人來身旁陪她,也算是為怕與人相處的她壯膽。
“碧落。”她出聲輕喚那名不知躲在宅裡何處的同居人。
好半天,園中仍是寂靜無聲。
她頭痛地輕撫兩際。該在的時候偏偏不在,那個鏡妖又跑哪去了?
在嬤嬤的引路下,一名身著白衫的男子輕步入園,猶是站在圃中的無音整斂好衣著,正想步出圃中時,迎上了那雙細長的眼。
那是雙似曾相識的眼眸,眼前的男子,眉目清朗,五官細緻,像極了圖中優雅的仙人,這張面容,就連她所見過的各等妖鬼精怪,都不及他一半。他的發黑澤亮眼,順長的披在他身後,頂上只束了個素面的玉環,眸光往下,她注意到他的左頰上方有道明顯的疤痕,不但破壞了他一臉的美感和一身的氣韻,更讓人忍不住想為他惋惜。
站在對面的男子,一言不發地任她打量,臉上不帶任何神情的他,只是用那雙甚是惑人的眼凝視著她,他看得是那般地專注,似魅似誘,異樣地撩撥起她的心絃。
耳邊好似有種流動的音律竄過,有種只出現在她夢境裡的古老氣味,絲絲流蕩過朵朵花面。
腦際有些沉,思緒零落不清,夢中飄搖的紗簾又在她的面前飛掀開來,她再次看見了那片迷離的光景,時光如激流回溯,在日光下帶她來到不知何時何地的迷夢中。
日光綿密灑落,嫩綠得如閃著漾澤的章臺柳樹下,她看見那位新來的客人也在迷夢中,在那裡,他不再是木然無言,臉龐上也沒有那道傷疤,俊美的他唇邊漾開了笑,目光深情似水,她的心因此而失序了,跳得有些急快,但在看清了他所看的人,她才發現,他所看的人不是她。
她的面前,還有著另一個背對著她的女人,隱約地,可聽見那名女子正對那名男子巧笑低語,而她,就站在女子的身後,手上端了個托盤,盤中兩隻茶碗盛了淡綠色的茶湯,盤旁還置了一小碟棗糕。
她靜靜地聆聽著他們兩人不甚清楚的談話,心中很是生羨,甚想往前踏進一步,加入他們之中,或是,代替那名女子站在他的面前,令他的目光移到她的身上來,讓那雙看不見她的眼眸,好好的看看她……
嬤嬤沙啞的聲音穿透她的白日大夢。
“小姐,這位公子姓葉,名行遠,今後將暫住在花相園內。”
籠在她身上的幻影霎時遠走,她眨了眨眼,不解自己在白日裡竟看見了那等不能解釋的幻境,她忐忑地撫著胸口,在嬤嬤質疑的目光掃至她身上來時,連忙憶起嬤嬤方才所說的話。
“知道了。”無音收回與那名男子交接的視線,心煩緒亂地應著。
“公子這邊請。”沒去理會無音的嬤嬤,逕自揚起一掌請來客走向宅子。
葉行遠深深地看了撇過頭去的無音一眼,半晌,朝嬤嬤微微頷首,舉步跟著領路的她。
熟悉的氣息突然出現在孤立原地的無音身畔,一雙玉手搭攬上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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