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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為濃密的葉叢遮去了雨水,冰冷的身軀漸漸有了暖意,一種她沒聽過的心跳聲,透過他的胸傳抵至她的貝耳,她不禁舒適得想合上眼睫。
“很累?”見她不出聲也沒有動靜,葉行遠擔心地抬高她的小臉。
她閉眼輕應,“嗯。”出來近一日,可說是沒什麼休息,那些近來累積在她身體裡的疲憊,早就快壓垮她了。
“申屠令吸食了你的生氣。”他不該忘了這回事的,隨他走了一日,想必她早就累了。
她的聲音聽來昏昏欲睡,“怪不得……”她才在想是自己的身子出了什麼毛病呢,原來是那位來歷不明的客人害的。
“是我太大意,沒把你看顧好。”他伸指挑開溼貼在她額上的發,指腹撫過她略微蒼白的臉龐。
“你在自責?”無音忽地睜開眼,微微側首看向他,在那張令人不捨移目的俊容上,她再次清楚地瞧見了那些他擅自加諸在身上的責任。
“對。”他聲調低啞地應著,流連在她面容上的眼神,仍是和以往他喚她為小姐般地疏遠,雖然,裡頭的確是有著一份化不開的關懷。
但她,要的不是關懷。
“為何你總要對我自責?”她沒來由地感到難受,反感地推開他的胸口。“我是你的責任?”別的女人倚在他懷中是為情為愛,而她呢?卻只是他的責任?
他忙拉回她,岌岌欲言,“不,你是我的……”
“你的什麼?”受他一拉,她跌回他的胸前,一抬首,卻怔住了。
以往遠在天邊的他,此刻就近在她的面前,太近,近到幾乎是呼吸的距離,她的整顆心,都被他鼻息所噴出來的霧氣給迷濛了,他急惶的表情漸漸地變了,卸去那些掛於口頭的關懷後,在那裡頭,似乎藏著某些她所不知的東西。
寂靜的凝視中,無音沒有動,他也沒有,兩人自相映的眼瞳中找尋著彼此。
或許太常走進那浮沉夢境裡的緣故,她總覺得此刻的感覺像是一場好夢,夢裡,多情的春雨聚水為川,悄悄地匯聚奔流終成潮水,一濤一浪,先是沾溼了她潔白的繡鞋,水波再緩緩上升,最後將她淹沒在中,不知不覺間,她已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就像活在雲端裡,遠遠的,看不真,但真靠近了,反而什麼都不清楚。
眼前的黑眸,在她的凝睇下,逐漸變得深邃誘人,似乎正在對她訴說著他說不出口的千言萬語,也讓她的心情,任由他揉揉拈拈,忽悲又忽喜。沒有人告訴她,該怎麼自這片無際的迷惘裡走出來,每每她奮力想跨出這片因他而生的泥沼,但只要他一個深深隱斂的眼神,抑或是一個易讓人心動的耳語,便又能輕易地將她拉回其中,在走與不走之間,她耗盡了力氣,可到頭來,她仍是在原地徘徊,而他,並無意伸出援手。
耳畔似乎有些聲響,葉行遠抽開了被鎖住的眼眸回過頭去,就見一名路經此地的路人好心地贈了他們一柄傘,他感激地伸手接來那柄以綠竹為骨的油傘,在灑落的雨勢蔓延得更大前,撐開了那柄傘,也撐開了一片傘下曖昧天地。
那名路人走後,無音這才想起此乃人來人往的小道,為了他們兩人著想,正想避開他不與他共用一傘的她,腳步未動,便已被橫來的大掌攬住腰肢,一把將她拉近身側,周延地遮去了她頂上的落雨,也宛如一朵密雲,遮去了她心底的天際。
叮叮咚咚,雨打傘面,雨聲重如沉鼓,聆聽著那不悅耳清脆,倒像是小型戰鼓的聲響,傘下心事重重的兩人各有所思,但同樣的是,被困住的感覺沉沉地壓在他們的頭頂上,於是他們保持沉默,誰都不想先去打破這片由他們製造出來的僵持。
困囿中,無音快被這片誰也逃不出的氣氛窒息了,不自覺地,她開始挪動腳步,她愈站愈遠,身子漸漸出了傘外,而他,愈靠愈近,幾乎將整柄傘都遮在她的頂上,自己則溼透了左肩。
古老的樂音忽地穿透重重雨聲,緩慢地來到她的耳畔,她微微眨去睫上的水珠,眼前的景物卻變得更加模糊,熟悉的紗簾又開始在她的眼前飄飛,她屏住了氣息,用力地甩甩頭,甩開那陣又將要擺佈她心情的迷夢,好逐走迷夢中葉行遠與那名陌生女子親和婉愛的畫面,但它卻像抹陰魂緊跟在她的身後,喘息猶未定,她霍然撥開他停留在她腰際上的大掌,舉步走進細密如簾的雨霧中。
她沒勇氣留在原地再次去瞧他與他人相愛的景況,也沒有勇氣……再次去面對那般的難堪。
積雨蓄成淺淺的水灘,芳足踏過,激起漣漪,迎向風雨的無音,心煩意亂地直朝前走,急煙淡雨中,未盡散去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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