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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迫切需要大筆金錢挽救親人生命,卻又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時候,忽然有人告訴你,這筆你絞盡腦汁也籌不到的錢,原來竟唾手可得。那麼可以供選擇的路,也就不多了。
交易很順利完成了。目送著父親被推進手術室,心中又感激,又羞愧的我,除了向他說對不起以外,簡直已經再說不出其他句子。可是他這單純的大孩子呵,卻只是單純而溫柔地微笑著,安慰我說曲子可以重新再寫過,只要是我所珍惜的親人,他也同樣重視。
既是因為他的愛,同樣因為自己的自私和貪婪,我流下了悔恨的眼淚。是的,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後,我終於想通了。即使一無所有,可是至少,我們還互相擁有對方。樂曲出賣後可以再寫過,但愛情如果被出賣過一次,它就將永遠消失。
期待著能夠結束噩夢重新開始的我,終究還是太天真了。早該想到的,既然艾頓迪克為了得到那首曲子膽敢無視法律鋌而走險,冒著犯下謀殺罪的風險精心設下陷阱,逼迫我們主動把他想要的東西雙手奉上,那麼為了壟斷和獨佔這曲子所帶來的巨大利益,不讓世人知道事情真相,他自然也有膽子把潛在的禍患,徹底剷除。否則的話,他必將從此夜夜提心吊膽,食不甘味,睡不安寢。
潛藏在人心中的貪婪,往往比毒蛇更毒,比豺狼更狠。
就在我們回家的時候,又一次‘意外‘的車禍發生了。猛烈撞擊導致我們同時變成了聾子和瞎子,狹窄車廂被巨大力量扭曲壓榨著,開啟了通往黑暗與死亡的地獄大門。我絕望地尖聲大叫,努力伸出手去摸索,只想和他互相擁抱著渡過生命中的最後時刻。可是直到失去所有意識為止,我始終也找不到他的手……
犯下‘貪婪‘之罪,我充滿罪惡的靈魂,所能去的地方只有一個:地獄!
從此便置身於了永遠的噩夢之中。無論何時何地,只要閉起眼睛,那一刻的情景便立刻在腦海中重新演繹。一切都那麼的清晰,真實。在地獄的無盡火焰中,足以使任何靈魂都為之瘋狂的酷刑不斷重複了千次,萬次,億次……永無終結時刻的痛苦如同長滿荊刺的長鞭,無數次重複鞭打著我骯髒鄙賤的靈魂,提醒著我自己曾經是多麼的愚蠢。
罪有應得的我,淪落到這種下場,完全是自作自受。可是,他呢?他活著,還是死了?他的靈魂在天堂,還是地獄?他還記得我麼?他是否已經知道了真相?
當答案是肯定時,他會原諒我麼?還會繼續愛我麼?
我需要答案,而地獄中,卻永遠無人能給我答案。
因此,我只有再回人間。
此生所愛 第三章:命運進行曲
晚風依然在吹,大廈的天台上,卻已只剩下了一個人。
抬頭仰望夜空的目光充滿茫然,手中半明半滅的香菸被籠罩於藍色煙霧之中,遠遠看去,倍顯孤清。
很難說是不是因為被艾娃所講述的故事,觸動到了內心深處那最柔弱的部分。
只是,外表永遠不帶感情的地獄刑警沙文添,其實並不能如自己堅持的那樣冷漠,倒也是事實。
這就是所謂的憐憫和同情麼?即使能燒盡一切的地獄火焰,看來,也終究有著無法摧毀的東西啊。
沙自嘲地冷笑著,狠狠吸下最後一口香菸,隨之把菸頭扔在地下踩熄。無論內心對艾娃保持著怎麼樣的情感也好,到頭來任務也並不會有所改變。
地獄刑警存在的意義,就是把搜捕所有逃離地獄的亡魂,然後加以遣返,僅此而已。
‘不過,儘管最終目的不變,通往完成任務的道路,也應該不僅限於一條,對吧?‘
嬌媚甜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所說的話正如同利劍,準確刺中了沙內心的迷惘和煩惱。心不在焉的獵人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倒抽口涼氣,肌肉於零點一秒內繃緊至硬如鐵,瞳孔收縮綻放出攝人寒光,他深深呼吸,慢慢地轉過上半身,將視線投向天台的水塔。
本來該早已離開的黑桃Queen ,手裡甩動著鞭子,以悠閒的姿勢坐在冰冷水泥上,包裹在高筒皮靴裡的修長大腿正毫無淑女風度地凌空晃來晃去。動作無疑是粗魯得可以,卻依然擁有著壓倒眾生的高貴氣質和凌厲氣勢。即使是敵人,也實在無法不給予眼前這一幕以讚歎吧?
‘妳沒有走?即使是對自己忠心的下屬,也不能完全放心麼?‘
‘有一點吧,不過那不是重點。其實我更感興趣的,是你在聽完艾娃故事後所流露出來的那種……同情?看來撒旦對你們施展的洗腦手段,實在是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