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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品味。因為隨著酒水注入杯中的已不僅是酒水,更有著巫戊武的靈魂。它已經昇華成值得敬重的藝術品。
巫戊武滿意地用雙手交叉託著下巴,認真道:“冰和火,看似處於兩種極端,不可能相互共存。可是世事無絕對,只要找到合適的介質,那怕再極端的事物照樣也可以共存,甚至融合。所以說,這世界上其實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關鍵只是恆心和耐力。比方說這杯〖冰山火海〗吧。為了找到合適的介質,然後再試驗出幾種基酒各自最適中的分量,我至少耗費了三打白蘭地和君度,還加上兩個月時間。在那兩個月中,我失敗的次數高達上千回。我亦曾感到絕望,我亦曾想放棄,我亦曾想逃避。可是最終,我還是選擇了面對挑戰。沙,別沮喪,相信自己,更相信你所愛的人,是值得你如此付出。”
地獄刑警睜開眼眸,迷離迅速恢復清澈,可是隨之而來的並非堅定決心,只是一個感激的苦笑。巫戊武的調酒技術固然堪稱出神入化,但要單單憑著一杯雞尾酒就解開別人的心結,仍然力有未隸。
“或者火確實可以暫時地和冰結合。可是到了最終,它們仍舊只能分開。因為火喜歡冰,是因為冰的寒冷。當冰接觸到火之後,它必要融化,變得溫暖且沸騰。冰不再冷,就失去了對火的吸引,甚至,它還會害怕被融化的冰將自己熄滅,無論如何,也終究逃脫不掉悲劇的下場吧?巫,這世間悲劇本就已經夠多了,你又何苦再製造一場新的呢?”
帶著由心而發的疲憊,一把略帶沙啞的女聲幽幽地從酒吧長長櫃檯彼端飄過。聲音入耳,沙文添驟然但覺心裡一酸,胸膛便似被什麼堵住了,下意識回頭凝望而去。幽暗中四目交觸,忽然間,兩顆心同時為之一顫。
漠然而蘊涵無盡空白的目光,咋看之下是如此熟悉。只因在那個由撒旦主宰,永遠漫溢著絕望與哀傷的永劫之地,他早已看過太多太多。而地獄刑警與生俱來的悲愴與孤寂,同樣令那雙美麗而憂鬱的碧綠眼眸之主人為之訝異,甚至震驚。他實在和他太相似了。不是相貌,而是氣質。縱然已發誓要永遠將那人遺忘,可是十三年刻骨銘心的時光,卻早已將那人的一切都盡數烙印腦海。
從未有所交集的兩顆遙遠的心,霎時間竟緊密交纏,難捨難分。縱然為時短暫,但在此刻,他們卻再也不是兩個從未見面的——陌生人。
沙文添回過神來,舉起酒杯向她點了點頭。碧綠眼眸之主人將嘴角微往上牽,端起手裡的半杯殘酒與他遙遙虛碰,仰首飲盡。甜膩香氣她放下酒杯後的呼吸飄送至沙文添鼻端,令地獄刑警再分辨不清,那香氣究竟來自她杯中的咖啡力嬌,還是來自她本人。
巫戊武卻彷彿對那蕩人心魄的芳香氣息無動於衷。只微笑道:“安芝莉小姐,愛情本來就最容易改變人,何況改變也未必就是壞事。冰和火的結合,固然令冰不再是冰,火也不再是火,可是能誕生出這杯口味獨特的雞尾酒,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收穫呢?假使說,火因為害怕被熄滅而將冰拋棄,那麼它也根本不配當火,更不值得冰愛上它,您說對麼?”
“火……不值得讓冰愛上它?”安芝莉賽隆凝望著空空如也的高腳玻璃杯,口重喃喃念著巫戊武的話,剎那間,竟是痴了。
“那塊冰絕對值得讓火即使熄滅也愛上它。可是……”沙文添苦澀地轉動著酒杯,緩緩道:“可是火卻不敢,也不能冒險。巫,你調校雞尾酒,失敗十次,百次也不要緊。然而……只要失敗一次,那塊冰它就會永遠消失。它是獨一無二的,哪怕還有許許多多同樣的冰在等著當候補,可是它們再不是當初的那一塊。所以……”
他澀笑著抬頭,將雞尾酒放下道:“〖冰山火海〗很不錯,可惜不適合我。假如你不願給我伏特加的話,巫,那麼就來杯濃咖啡吧。”
〖交換溫柔〗酒吧當然有咖啡,而且還磨煮得相當香濃。可惜沙文添卻無心細品,只是捏著銀色咖啡調羹心不在焉地來回攪動。白色霧氣氤氤氳氳,在杯口不住繚繞盤旋,調羹與杯中細碎冰塊相互碰撞,發出陣陣清涼的“叮叮咚咚”聲。酒吧裡顧客本來就少,霎時間誰都不再說話,那寂靜襯托著四周的幽暗環境,益發更覺虛無縹緲,不可捉摸。
“這麼攪動的話,咖啡裡的冰塊很快就要融化了呀……”安芝莉賽隆喃喃嘆息著,,忽然長身站起,走到小舞臺前,道:“嫵舞,我想唱歌,可以替我伴奏麼?”
“可以,妳要唱什麼?”坐在鋼琴前,〖交換溫柔〗酒吧的女主人巫嫵舞,淡淡地翻開琴譜答應著。身材高佻曼妙的模特兒拾階而上,把話筒拔起握在手裡,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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