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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走,也沒有任何的預兆。衚衕裡安然坐定的男子,一幅畫板,一身不羈便行走了天下。
有著栗色長髮的何逐怎會流連於她?閻小朵捻起一枚星星,她那樣的懷疑與猜忌,可他卻依然記得她,她閻小朵何德何能。
北京機場總是人來人往,閻小朵喜歡這裡,喜歡聽工作人員溫柔的播報航班,她還喜歡站在玻璃前看著飛機交錯著起飛降落。可小的時候她卻很討厭坐飛機,因為那代表無休止的工作。
她站在出港口的欄杆前,不由的壓低了些帽沿,大批的人向出口湧出,黑壓壓的一片攢動著,卻找不到那個她要見的人、。直到人都走光,她還是沒有找到,或許,他早就走了吧。閻小朵無奈的笑了笑,想必她要一直欠著何逐了。
閻小朵迴轉身向著機場外走去,卻聽一聲響亮的口哨。她倏地駐足,身後是軍靴疊疊而起的腳步聲。她不敢回頭,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畢竟曾經的自己,竟是那樣的愧疚於心。
溫熱自手心傳來,然後便被緊緊的攥著。閻小朵有些無措,她抬起頭看著與她並肩的何逐,他迷人而又帶些陰柔的微笑,化解了閻小朵心頭的不安。
她有些語噎,遲遲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你怎麼才出來?”
何逐清淺的勾起唇角,“不知道你會不會來,所以有些慌亂,不過見到你,現在很高興。”
閻小朵有一瞬的恍惚,他的笑總歸與顧諾一的不同,令人迷惘,找不到方向。何逐就這樣拉著她的手,大步的在人群中穿行,閻小朵有些跟不上,任由他牽著,直到迎面而來的一群人,他們才停下。
那群人穿著筆挺的西裝,不苟言笑,為首的人恭敬的接過何逐的行李箱和畫板,“您回來了。”
何逐“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我的哈雷帶來了嗎?”
“帶來了。”
閻小朵驚異的看著何逐,可他卻依舊淡定自若的拉著她的手走出了電動門。機場門前,停了一輛加長的房車,等候他的人小心翼翼的從車裡抬出那輛哈雷,何逐接過頭盔給閻小朵戴上,“走,我帶你去兜風。”
為首的那個人微微蹙眉,“您不回家嗎?”
何逐也戴好了頭盔跨上哈雷,“不,你們先走吧,我晚些再回去。小朵!快上來!”
閻小朵懵懵的上了哈雷,還沒等坐穩,速度中的獵豹便飛了出去。閻小朵慌忙摟緊了何逐的腰,夏風而過,呼呼作響,很快便把那輛加長的房車甩在了身後。
哈雷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乘坐它的人,從心底而出的感覺難以言表,好似千年蟄伏的蟬破土而出,黑暗與沉悶在一剎便打破。
閻小朵很久都沒有這麼爽快過了,她摘下頭盔,長髮在風中飛舞。她大聲的叫喊著,發洩著那積聚已久的沉鬱。她不停的喊,直到聲音嘶啞才停下,卻不知早已淚流滿面。
何逐終於在護城河旁停下,閻小朵站在河邊,淚早已風乾,只剩下還紅腫的雙眼。耳邊是潺潺的水聲,腳下則是地燈,溫和的照亮了兩人的容顏。
閻小朵怔怔的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不言語,這樣的發洩之後,自己好似一具虛無的軀殼,木然,沒有思想。閻小朵的脖間忽然一涼,她出於本能的躲閃著。
“別動。”何逐在耳邊輕輕的說。
閻小朵不再動,她低頭去看,那是一隻純金的米菲,雙眼鑲著閃耀的鑽石。荷蘭不僅是鬱金香的國度,還是米菲的故鄉,這些都是何逐寄來的明信片上告訴她的。
何逐繫好了搭扣,捋順她的長髮,“送給你的禮物。”
閻小朵不由的放在手心掂量著,實心的,很重,絕對是一件奢侈品。閻小朵歪著頭瞧著靠在石椅上的何逐,心裡充滿了疑惑,“為什麼要送我這麼貴的東西,你到底是誰?看樣子你不是普通人,打扮成流浪畫家,不會只是想泡妞吧?”
何逐聽聞,不禁放聲笑著,“我何逐看上的女人要有胸有屁股,更重要的是要有臉蛋,你好像哪一點都不佔啊。”
閻小朵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就這樣輕易的被他羞辱,她怎麼能心甘,閻小朵仰著臉不屑的回應他,“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要送那些東西讓我看,難道那顆真心不是你的?還有,在明信片上寫肉麻的話,你都忘了嗎?”
何逐的眼眸深邃,猶如黑夜中最閃耀的寶石,他緩緩的起身,一步一步的向閻小朵走去,那微微勾起的唇角不知為何,總帶著幾分涼意,閻小朵不由的向後退著步子,她忘記了身後的護城河,腳下忽的踩空,身子便向後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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