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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家求仙,他們肯定會很傷心啊。”錢逸群嘆道。
“萬般皆下品,惟有修真高。你若是眷戀紅塵,rì後大劫降臨怎麼個逃法?”狐狸難得公允說道。
錢逸群想想嘉定揚州距離蘇州都不遠,那邊被屠得十不存一,想來蘇州人民也享受不到什麼好待遇。別的姑且不說,光是“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就夠人喝一壺的了,那金錢鼠尾辮子可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我還是得修仙!”錢逸群雙拳緊握,“這活先幹著,等找到了修仙的門路咱就走,絕不貪戀紅塵!”
拿定了主意,錢逸群還真是拿出了上輩子考大學的態度,抓緊時間上床盤腿坐了片刻。直到妹妹前來喚他,說父親已經整裝完畢,要去縣尊府上致謝。
錢逸群出了房門,遠遠就看到錢來順雙手捧著一個劍鞘過來,正是為他新寶貝找來的。明人不似漢唐那時喜歡佩刀劍,但凡識字的都樂意拿柄摺扇附庸風雅。錢逸群現在是差役了,拿劍倒也算應景。
被母親又關照了幾句,新鮮差役錢逸群總算跟著父親出了門,在半道碰到了同樣去給縣尊送禮的朱雲生。
朱雲生細細打量了一番自己這個外甥,嘴裡一邊應和著姐夫的絮叨,耳中卻半點都沒有聽進去。
“雲生,你怎麼看?”錢大通突然徵詢小舅子的意見。
朱雲生只隱約聽到了“我兒”兩字,便接在此處,道:“逸群不殺衛老狗,倒真顯得有器有量有膽。我這做舅舅的也面上有光。”
錢大通雖然奇怪小舅子答非所問,不過聽到有人誇自己兒子當然樂意,不由哈哈一笑。
“我也是想著那衛老狗救過小表弟,否則才不會留他xìng命。”錢逸群隨口道,說得好像真的是這麼一回事似的。
朱雲生聽了自然高興,臉上緩和了許多,想了想又道:“你還是要提防殺氣過重,失了中和。”
“甥兒記住了。”錢逸群口中應著,心中卻道:舅舅明明沒讀過幾年書,倒像是個老學究一般。
三人並肩而行,又走了一程,眼前頓時開闊,已經到了縣衙。陳縣尊是東莞人,又沒有帶家眷上任,就住在縣衙後院的官邸之中。錢逸群只見到門外拴馬石旁停了三頂轎子,都是二人小轎,不知陳縣尊在見什麼客人。
門房見了錢典史,連忙上來賀喜,嘴裡反反覆覆說著“再升再升”。錢典史心情大好,從懷裡掏出紅包:“承吉言。”
門子假意推辭了一輪,將紅包納在袖裡,見分量不輕,一臉堆笑道:“典史真是客氣。”
“要嘚,要嘚。”錢大通笑道,“我們是來拜謝縣尊老父母的。”
“典史來得不巧,”門子臉上笑意微微換成了惋惜,“老爺還在見客,李師爺作陪。若不典史略等一等?他們進去時辰也長了,該出來了。”
錢大通與朱雲生對視一眼,道:“莫若你我先去職房裡收拾一下,讓逸群等在這裡,若是貴客離去便來告知我等。”
朱雲生點頭贊同。
門房十分識相地將錢逸群請到了門廳耳房之中,用袖子裹了手在凳子上擦了兩擦遞給這位新晉差役。這也是因為敬他爹是典史,舅舅是捕頭,否則尋常差役哪裡能有這個待遇?
錢逸群認識了上古靈種之後眼界豁然開朗,對縣令都不怎麼放在眼裡,更何況一個門子。他原本有的一絲絲不能科舉晉身的自卑感,全因為狐狸的一句“萬般皆下品惟有修真高”消融得一星半點都不得。
門子見這位小錢差役一坐下就如老僧入定,也不敢貿然找話說。吳縣雖是繁華地,人口終究有限,昨晚錢家有劍仙對決的事早就在開市之前鬧開了,現在無論誰看著這位小錢差役都有些敬中帶畏。
第二十二章非我同類
“怎地這麼久?”
終於有人等不住了。
典型的蘇式園林之中隱著一棟黛瓦白牆的小花廳,透過jīng雕細琢的花格,可以看見裡面擺放著一圈圈椅。兩椅之間放著雞翅木雕花茶几,茶几上擺著一盤茶點,主賓五人圍圈而坐,顯然不是朋友之間的雅聚。
花廳之中原本悄然無聲,人人都盯著自己手邊的茶具,看著嫋嫋騰起的水汽,真像是沉心jīng氣品茶香的模樣。這句略帶火氣的文話,終於打破了表面上的一團祥和,將眾人的不耐勾引出來。
“張生毋燥,毋燥。”說話的是個留著三絡長鬚的中年文士,頭戴一頂高高大大的四方平定巾,宛如頂了一個書櫥。只見他手搖白紙扇,一副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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