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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練體,靈蘊養身,卻仍舊有些吃不消。再看其他道人,因為每天都要這麼做兩回,各個輕鬆愜意。
等早課結束,眾道回丹房換了各自常服,聽雲板號令列隊過堂。
過齋堂一般是要請大師的,不過大師一般是不來的。錢逸群跟著走了一遭,頭回過堂,仔細觀察前面道人的舉止,以免露乖獻醜。
好在過堂並沒什麼太大講究,不過就是進門時與身邊道友打個躬,走到堂主面前再打個躬,像祖師行禮,分列序坐,不得說話出聲。若是粥菜不夠,只能用筷子在碗內劃個圈,表示要添多少,不能有剩。
為了約束紀律,自然有典儀大師手持戒板巡視齋堂。凡是有交頭接耳、咀嚼出聲、輕慢威儀者,毫不分說便是一板子抽上去。
等齋堂裡所有道人都吃完了飯,齊刷刷橫放箸筷,確保沒人剩飯剩菜,這才列隊而出,各自去職事處開始一天的教務。
這時瓊花觀的大門方才大開,迎接第一批來上香的信眾。
錢逸群頭天上班,還不知道圜堂在哪裡。便找了個老道人,一躬到底,道:“老修行慈悲,弟子新來,敢問本觀圜堂在哪裡。”
老道人利利索索回了全禮,口稱“不敢”,又道:“便在玉皇閣,我領你去。”
錢逸群跟在老道人身後,繞過三清殿便見一處三層樓高的閣子,正門上懸匾,正是:“玉皇閣”三個字。
老道人朝錢逸群一禮,道:“我觀靜主回鄉省親去了,你自己進去便是。”
錢逸群唱喏回禮,便邁步進去。
玉皇閣樓高三層,已經是揚州城裡最高的建築了。登閣頂可以眺覽全城,是文人雅士頗為嚮往之所。然而從萬曆年間受賜了《道藏》,這玉皇閣的二、三兩層樓便不許外人上去。要想借書,只有列出書單交給藏經閣閣主,取了書出來,在玉皇閣裡抄閱。
所以這玉皇閣一樓,既是圜堂,也是閱覽室。大約三丈長寬,平時以八卦羅列桌椅,若大師升座,領眾道打坐守靜,便將桌椅收攏一邊疊放,用幕布遮蔽,便是圜堂。
閣子裡已經有道人在掃灰擦地,見了錢逸群,紛紛行禮。
錢逸群還以為自己來遲了,心道:剛出齋堂我便過來了,怎麼他們來得更早?仔細一看,原來這些道人卻不曾相見,可知沒有去上早課,也沒過堂。他取了一塊抹布,跟著擦了一會兒灰,方才向身邊的道人輕聲問道:“敢請教,諸位道長不用早課麼?”
“我等才來沒幾年,哪有這般福氣。”那年輕道人繫著逍遙巾,呵呵一笑。
錢逸群這才知道,原來早課、過堂還是一種地位的象徵啊。
那年輕道人又問道:“我俗姓李,道名一清,師兄仙姓?”
錢逸群道:“無名無姓無人品,只取一個‘厚’字罷。”
李一清打個愣,笑道:“厚師兄與這裡有緣,玉皇閣本就是建在後土祠原址上的。”
“果然有緣。”錢逸群也跟著笑了,又詢問若是借書該注意些什麼。
李一清邊擦桌椅邊道:“只需開出書單,並自己單牌交給閣主就是。所需筆墨紙硯也可以從他那邊支領,不過所有墨字紙張都要登記在冊,若是不珍惜字紙,輕則跪香,重則摧單。”
錢逸群謝過,細聽樓上有走動的動靜,又見下面已經打掃得差不多了,一摸腰間單牌,便拾步上樓借書。
踏上最上一階樓梯,便有一張四方桌擋道。桌上覆蓋黃布,一個長鬚清瘦的道人坐在桌後,看著有四十餘歲模樣,正展卷閱讀,神情專注。
錢逸群立在一旁,等他翻書時方才上前打躬道:“閣主老爺慈悲。”
那道人抬頭看了錢逸群一眼,道:“你卻面生得很,是新來的?”
“正是。”錢逸群遞上單牌,“弟子想支領筆墨紙硯,抄寫經文。”
道人接過單牌,皺緊眉頭。
單牌上應當註明這道士的師公、師爺、師父三代名姓,並其本人的道名道號,掛單年月。錢逸群這單牌上卻是沒有師承來歷,本人名號也只有“厚道人”三個字,難怪這閣主大皺其眉。
不過這單牌怎麼說都是真的,就算格式不對,那也是客寮的事。道人取了簿冊登入名號,問道:“你要抄哪本經?”
錢逸群想了想,道:“不知道能抄道藏否?”
道人抬起頭,不可置通道:“你知道道藏有多少卷?”
“五千四百八十五卷,五百一十二函。”錢逸群昨天剛聽陳致和說過,隨口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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