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3/4 頁)
個弱點將受到最好的保護,因為只有他跟父皇知道。可他恰恰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父皇並沒有將皇位交給兒子,而是給了他的孫兒。
父皇臨終時在新皇耳邊說的話,除了他們二人,再無旁人知道。
於是,被他趕下皇位,燒了宮殿逃去無蹤的侄子,如今成了他陽大的心病。他派無數手下去尋他。無果。他坐臥不安,連夢裡都是侄子憤怒到扭曲的臉,他朝他吼叫,要用刀斷掉大明龍脈,就像當年劉伯溫斷了別人的龍脈一樣!
朱棣,這皇位你是坐不穩的!每次驚醒時,耳邊都響著同一句話。劉伯溫說過,龍脈只有夏桀刀能斷,保要將這神物歸為己有,那麼一切都安穩了。
他將手伸出去,離那玉臺上的刀鋒還有半尺之遙,已然有股炙寒相交的奇特氣流,排斥著他的手掌。
沒了劉伯溫,幸而還有個廖均卿,這新國師比老國師的脾氣好多了,本事也沒有差多少,他不但知道夏桀刀的傳說,還有辨出真偽的能力。
“火見為水,水騰為龍。”他親眼見到,熊熊烈火中,以三刀往火中劈下,烈火頓時化成清水,躍於空中,化為無色之小龍,飛天而去。
天下,唯有夏桀刀有這般的本領。
為了尋它,廖均卿著人走遍五湖四海,費盡力心才確定了夏桀太廟的位置,晉中鬼齒崖附近。
據說那是個十分危險而詭異的地方,派去的人個個膽戰心驚,但,只有她毫無懼色,義無反顧。事實上,在之前每一次疲累又兇險的尋找中,她永遠是走在最前頭的那個,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臣必不辱命”。
對了,她……啊,上一任的凰將軍。這都三年了吧,都快記不得她的模樣了。
只記得是個厲害的女子,一把極好用的利刀。
若身邊多一些這樣的“刀”,他何愁江山不穩。
不覺間,天已微明。
他將袖中信箋燒為灰燼,走出了密室。
5
這村裡真沒什麼好風景,低矮的茅草屋,辛勞的村夫村婦,滿身泥巴的幼童,還有幾塊瘦田,村外一條白浪翻滾的大河,到處是牛糞的味道,有什麼好的。
他卻很興趣。他拿著釣竿去河邊,將魚鉤遠遠甩進水中後,便不再管它,拿斗笠遮住臉,躺在大青石上打起盹兒來。不遠處的河岸邊,停著一葉小舟,隨著水流微微晃動。傍晚的風從河上吹過,岸上的柳枝便像美人的長頭髮一樣飄動起來。
我站在自以為隱蔽的地方,打量那個可能已經睡著的男人。
菜刀,我現在這樣叫他,他也並不介意。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好刀法,不但能料理大蔥與豬肉,還能了無痕跡地從我腹中剖出符咒,他知道我是妖怪但毫不驚詫,他有一個四肢盡廢的怪姐姐,讓他每天清晨出午後歸,三餐起居照顧妥當。
不得不說,他做的飯菜很美味,切出的肉片又勻又薄,能透過光來,完美之至,就好像——他斬人頭顱時那般乾淨利落。
午間那場熱得要起火的陽光,現在還照在我的腦子裡。刑場的石臺上,兩個人,一個站,一個跪。
赤赤的衣裳像要在他身上燒起來一般,刺眼的光線在手中的鋼刀上跳著危險的舞蹈。他微仰著頭,石像般凝固在那裡,囚犯的囚衣還很潔白,像條翻了肚子的魚,無能為力地漂在水面。
斬!縣太爺的令牌落了地,激起小小的灰塵。
他俯下身子,似在犯人耳畔耳語一句,然後——
手起,刀落。臺下一片驚呼,還有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與暈倒。
高高濺起的鮮血跟他的紅及一起溶在了正午的光線裡,他看到有熊熊的火焰在他身體的進而面與外面齊齊燃燒,連那灰白的刑臺都變得通紅起來。
我站在漸漸散去的人群中,望著從刑臺上走下來的他。
即便我們之間還隔了很遠的距離,那麼多活生生的腦袋夾在中間晃來晃去,我們也十分容易看到彼此。
這便是我的工作。他看著我的眼睛,慢慢地說。
那一雙十指欣長的手,能做出世上最好吃的飯菜,也能斬掉最堅硬的頭顱。
我逆光而立,終於看清了他的臉,最亮的陽光把他的眉眼與輪廊都洗乾淨了,若剃掉亂糟糟的鬍子,這個稱職的劊子手,就是個年輕而好看的男人。
但,他不是人。
在他的鋼刀落下的剎那,我的身體有一道閃電切過,某些遺忘的東西驟然甦醒。我的鼻子跟我說,這男人不是人,是妖怪。我聞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