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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混沌,買雙繡花鞋什麼的,他便可以氣哼哼地戳著我的頭,從飯前嘮叨道飯後,內容永遠是你學藝未精獨自去山下是很該死的事,最挫的道士都可以讓你這妖怪頭破血流吧啦吧啦——他給我定下的規矩是,在他認為可以之前,在沒有他貼身監護的情況下,我不能隨意離開浮瓏山。
那時的熬熾,總讓我想到一隻霸道又神經質的母雞,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用力保護著自己的幼雛。而且我從來都覺得,即便有一天我成功修煉成一隻力量強悍的大妖怪,他也不會放棄監護人的身份。反正,他能找出一萬條把我永遠拴在他身邊的理由。
可在那段時期,我不願意被任何人拴住。
我習慣了熬熾的陪伴,但並不表示我喜歡他把。反正,在他又一次的囉嗦責罵與我絕不示弱的反擊之後,我徹底堅定了要離家出走,狠狠甩掉這條霸道的東海孽龍的念頭,並付諸行動。
我用他教我的方法,掩蓋了自己的蹤跡,偷偷溜下了浮瓏山。在我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之前,不忘在山下市集裡吃了一碗最喜歡的雞湯餛燉,邊吃邊想要去哪裡。最後還是不知道去哪,只要那地方夠遠就行吧。隨便選了個方向,我昂首闊步踏上旅程。浮瓏山很快被拋在身後,回頭也看不見了。
從子淼道熬熾,他們誰都沒有帶我去過太遠的地方。越過高山長河,聽了村姑們在溪邊浣衣時的歌聲,看到了麥浪翻滾的田野,也走過樓宇繁華的城池,鮮衣怒馬的公子與蓮步生姿的美人把世界渲染得很美好,一切都讓我很歡樂,走累了就飛一段,飛累了就找個不打眼的地方睡一覺。沒有旅伴與目的地的旅行,竟然並不荒蕪。
在我去到那個叫長歡縣的地方之前,我的旅程一直順利而愉快。長歡縣,多喜慶的名字。只不過我沒想到,找個喜慶之地帶給我的,卻是一場不小的災難——一個滿臉鬍子,多到能修出鳥窩的道士,盯上了我。他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賣烤雞腿的小販,用誘人的香味和買一贈二的幌子欺騙了江湖經驗不足的我。
我吃了六個雞腿,其中一個藏了臭道士的符。
他念一聲咒,我的肚子便翻江倒海地疼一次。我以為他也是那些抓妖怪回去煉丹修煉的一個,可他卻說:樹妖,你做我徒弟,我便解了你的咒。
“滾!當你徒弟,早晚會被你那長鬍子裡鑽出來的蝨子咬死!”我滿頭冷汗地罵,對肚子裡的符無能為力。對的,那個時候,我還不是如今這風光無限,有本事有性格能能發飆能淡定的老闆娘,只是一個剛剛從感情陰影裡掙脫出來,正在學習怎樣做一個不能被隨便欺負的大妖怪的小妖怪,這個“小”不是指年齡,是本領。
“跟著師父,天天有雞腿吃!”他的口氣盡是戲謔,“你的吃相好看,讓我天天看也無妨。”
年輕的我,像只一點就炸的炮仗,這樣的話怎可能不怒。
我使出了熬熾教我的所有攻擊性法術,強忍著腹痛,與臭道士鬥得天翻地覆,從日出到月升,從房頂到山野,我的綠紗衣與他的黑袍子穿越來晝與夜,在天空與地面上勾勒出背水一戰的激烈。
雖然我已經很努力了,但卻是打不過他。
打不過……打不過就跑唄,還能怎樣!於是我跳河了。我是天生的游泳健將,放到現在可以去搶奧運金牌的那種,誰讓木浮於水是我的天然屬性呢。
湍急的河水把我飛速朝前推去,沉浮之中,我看到臭道士站在河邊,並沒有追來。
可能他不會游泳,我僥倖地想。
但我忘了肚子裡的符,它越來越猛烈地發作,我的腸腸肚肚估計快要爛了,意識與身體都開始虛弱,渾濁的河水嗆進了嘴裡,竟然都沒有了吐出來的力氣。
熬熾可能是對的,這真的是個處處暗藏危險的世界。
學藝不精又失去了保護者的樹妖,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想的是——永遠也不要被熬熾知道,我其實是死於六個可恥的雞腿。
3
這個滿腮大鬍子,衣裳跟臉好像總是洗不乾淨的男人,把我從岸邊見回了家。
被他扔到硬邦邦的床上時,我才漸漸有了甦醒的跡象,而我徹底地醒來,是源於嚴重的驚嚇——迷迷糊糊張開眼時,我看到這傢伙將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切入我的腹中,手勢快如閃電,我只覺有股涼風從肚子裡吹過,沒有任何不舒服。
但,我還是驚叫一聲,從床上彈起來,捂著肚子指著他,煞白著臉,一句話都講不出。
男人一甩手,一道黑影與他的菜刀同時飛出。我已完全清醒,清楚見到那把笨拙油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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