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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來被師爺知曉,自那以後,他最喜歡你,對你傾囊相授,甚至遠遊前,把他的琴都送給了你。”姜畫月說到這裡,眼圈紅了,五官開始扭曲,哽咽道,“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的!我喜歡畢師爺……”
姜沉魚倒吸口冷氣,只覺手腳冰涼。那一字一字砸下來,比冰雹更痛絕。
原來芥蒂在很早以前便已種下,只是她懵懂天真,一直不知而已。
“你從小什麼都不搶,獨獨喜歡跟人搶感情。哪個人要說了聲喜歡我,你必然要費了十二分的心思令得他更喜歡你,如今,你又要進宮來搶皇上嗎?”
“姐姐……”姐姐,你為何要這樣傷我?姜沉魚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一遍遍的想:姐姐,你這樣傷我,你就快樂嗎?你不疼嗎?姐姐,你不痛嗎?
她一直以為只要好好解釋,十幾年姐妹情深,終能融化一切誤解。她以為姐姐是知道她對公子抱著怎樣一種柔軟情懷的人。可是,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用冰冷的刀一樣的句子,慢慢的,異常殘忍的凌遲著她的心臟的人,是誰?
是誰啊?
偏偏,語音依舊沒有停止,繼續幽幽的傳入耳際,“不過這回你沒戲的。你不會有機會的,沉魚。因為,你爭不過曦禾的。並不是因為曦禾比你美,而是因為她和皇上擁有同樣的一樣東西,而那樣東西,你沒有。所以,沉魚,你沒有任何機會……”
姜沉魚如具木偶一樣一動不動的站了半天,最後,抬起頭,深深的望了姜畫月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大步離開。
“長相守”在她肩上回蕩,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顆珠子,心想,真好,這下子都齊了。公子穿的耳洞,姐姐送的耳珠,齊了。
從今往後,這世間,再沒有東西可以傷到她了。
因為,最傷她的,全都集在了她的左耳上。
只要她左耳的孔還在,只要這環上的珠還在,她就會永遠永遠記住這痛,記住這苦,記住這恨。記住這一切是拜誰賜予。
重重琉璃瓦,森森金鑾殿,這一切苦難委屈負疚絕望的源起者坐在那裡,他有世間最顯赫的身份,最無上的權威,他的名字叫——
昭尹。
夜涼如水。
更鼓聲遠遠的傳來,聽不真切,遠離正殿的暖閣中,少年天子身著便服,斜臥在錦榻之上,榻前擺放著一長條小几,几上奏摺,堆的跟山一般高,而他手裡也拿了一份,神色微倦。一旁羅橫察言觀色的送上參茶道:“皇上,歇會吧。”
昭尹接過茶盞卻不喝,目光依舊膠凝在奏摺之上,從羅橫的角度望去,可見那份奏摺最是與眾不同,別的奏摺全是淺藍封面,惟獨這份,是無比華貴的金紫色,右下角還繪著一個蛇圖騰。看見這個圖騰,他頓時明白過來,那哪是奏摺,分明是程國送來的國書。
四國中,璧佔其廣,圖騰為龍;燕佔其強,圖騰為燕;宜佔其富,圖騰為鶴;惟獨程國,四面臨海,乃一小小島國,形狀如蛇,故以蛇為聖。雖然土地貧瘠物資匱乏,但國中人人嗜鬥好武,吃苦耐勞,又廣招賢人異士、能工巧匠,致力鑽研兵器,人口一共不過區區八百萬,卻囤有二百萬精兵,其圖謀何事,路人皆知。
孰料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程王銘弓準備一鼓作氣跨海攻打最是富有的宜國之時,一天起床時突然中了風,導致半身不遂,至今不能走路。
他四十九歲,膝下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頗為有趣的是銘弓對三位皇子俱不待見,專寵公主頤殊。故而有傳聞說哪位皇子若得頤殊相助,必能成為下任程王。
如今他寫信來,不知是何要事,竟讓皇上如此凝重。
昭尹將茶盞擱到一旁,輕輕地嘆了口氣,喃喃道:“滿朝文武,難道就找不出第二個可以迎娶頤殊的了麼?”
羅橫嚇一跳,原來程王要嫁公主?
彷彿看穿他的想法,昭尹輕瞥他一眼道:“下下個月的廿九,程王五十大壽,想趁機為頤殊公主選婿,羅橫,你說,朕派誰去好?”
以皇上之尊,必定是不能親自前往了,而滿朝文武能配的上那位高貴公主的,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人,可聽皇上剛才的意思,擺明了不想讓那位去,那麼,還有誰呢……羅橫一邊心中盤算,一邊謹慎地答道:“皇上若是為難,不如另挑個拔尖人選出來,封個爵位,遣他過去?”
“這話說的輕巧,這種沒有根基的浮萍,程國公主會要才怪。”
“其實也不算沒有根基啊,比如那位江……”說到這裡,含蓄的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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