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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宛停下腳步後,一臉溫婉地看著殿中眾人,雙手攏於袖中,不語亦不動。
那領她而來的婢女走了幾步,見她不曾跟上,回頭盯她一眼,問道:“怎麼不走了?”
馮宛垂眸,微笑道:“貴客盈房,座無虛席,我侯於此處聆聽貴人語,也是榮幸。”
她說得溫和優雅,笑得雍容自在。可那話裡話外,分明是指責堂堂五殿下府,特意把客人叫來,卻連塌幾也不給備著,有**份了。
房中的五女同時向馮宛看來。
接著,她們相互看了一眼,有意無意間,都望向馮芸。
五殿下妃蹙了蹙眉,她也瞟了一眼馮芸,見她臉上戾色猶存,一點鬆口的跡象也沒有。
她揮了揮手,喚道:“給客人備塌。”
“是。”
一令吐出,早有準備的婢女們麻利地走上前,把塌幾擺好。不過那塌幾擺的位置就有點不對了,它擺在馮芸的右後方的卑位上,馮宛只要坐下,任何人看了,都會以為她是馮芸的婢僕。
五殿下妃瞟了一眼馮宛,命令道:“坐罷。”
馮宛沒動。
她不但沒動,反而斜斜地朝門框一倚。她氣度雍容,舉止中有一種從骨子裡發出的優雅之氣,這個粗魯隨意的動作被她一做,卻偏有一種娉婷美好之姿。
倚著門框,馮宛含著笑,優雅而隨意地說道:“貴人可能有所不知,馮美人乃是我嫡親的四妹……卻不知馮美人今日來殿下府中,奉行的是宮禮,還是家居俗禮?”
眾女一呆,再次相互看了一眼。馮宛這話說得明白,馮芸只是她的妹妹,如果按家居俗禮,馮宛不說坐在她的前面,與她並肩也是情理當中,便是稍稍落後以示尊重,那也得馮宛自願。如果奉行的是宮禮,馮芸此刻代表的是天家的威嚴,那除了五殿下妃之外,另外三婦得與馮宛一樣,坐於臣下之位。
不管哪個胡人建國,都會不約而同地學習漢人那一套。此時陳國已建立三四十載,雖然很多地方還是粗陋不堪,可也有了一點**漢禮。
好一會,五殿下妃冷笑道:“好一個牙尖口利的婦人!”
她的臉色已經發青,表情已極為不滿。
馮宛又是一笑,她的眼角,瞟到了向這裡緩步走來的幾人。當下她朝著五殿下妃盈盈一福,徐徐說道:“娘娘勿惱,妾雖婦人,可妾的夫主乃是官身。妾可以不顧顏面,妾的夫主不能不要顏面。”她是在告訴五殿下妃,她的丈夫只是五殿下的臣屬,而非他的僕人。
走著走著的幾人,同時止了步。聽著侃侃而談的馮宛,趙俊雙眼一亮,情不自禁地向前跨出一步。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之所以投奔五殿下,不過是想做從龍舊臣。現在五殿下還不曾登上大位,若是這時刻他的妻子被羞辱了,那他以後就算爬上去了,也會被人笑話。
在他的身後,一個幕僚朝他壓低聲音讚道:“好一個賢妻!”另外幾個臣子同同時轉頭,看向五殿下。
馮宛似是不知道身後來了這麼多人,她抬起頭,微笑道:“娘娘,妾與妾的妹子,不過因家事生了些閒氣。這種小事累得娘娘擔心,真是失禮。”她又朝五殿下妃一福。
五殿下妃瞪了馮宛一眼,又看向馮芸。見到馮芸一張俏臉時青時紅的模樣,她突然有點惱了:真是沒來由!這個馮美人也不過是美人,她憑什麼讓我這個皇子妃來受這種無名火?
當下她揮了揮袖便要開口。
就在這時,五殿下冷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走吧。”
他一言吐出,房中五女同時一驚。五殿下妃更是臉色一白,她連忙叉手站起。
五殿下帶著趙俊幾人,走到了蹲福著的馮宛面前。
低頭盯著她,五殿下說道:“夫人,失禮了。”
這話一出,幾女臉色同時一變,殿下他,竟然都聽到了。
馮宛一福,說道:“不敢。”
“沒什麼不敢。”五殿下抬起頭來,他目光如電地掃了五個女人一眼,在看到馮芸時,他眉頭蹙了蹙,看到自己的妻子,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不耐煩。
感覺到夫主的不悅,五殿下妃暗暗叫苦,她本來便得不到夫主的歡心啊,現在又讓他失望了。
盯著臉色發白的妻子,五殿下冷冷地說道:“婦人居於後堂,就應該安靜一些,少給我惹事。”他聲音一提,暴喝道:“聽到沒有?”
剛才她妻子對趙俊之妻的羞辱,他的臣子幕僚們都看在眼裡。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要說大,只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