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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的冰藍色眼眸,還有依稀可窺見長大後觀月影子的秀麗五官,完全無法將她與那個威震青學的冷麵煞神聯絡到一起。
“這是……小暖?!”
不二語氣裡滿是遮掩不住的驚訝。
“是啊,約莫四五歲的時候照的,你也想不到吧!”
柊澤瞭然地笑笑,端著茶杯有些悵惘地回憶道,
“那個時候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吧。母親離婚後打擊太大,丟下剛滿月的她一個人跑到國外療養,還是外祖父和舅舅一家把她帶大的,她也一直以為自己是舅舅舅媽的親生女兒,直到……”
說到這兒,她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語氣有些微妙地繼續道:
“直到她七歲,母親不知受了什麼刺激跑了回來,然後逼著她學習各種技能,原先被真田家壓著的事實就一下子都在圈子裡流傳開了。本就不太喜歡她的族人——你大概不知道,像真田家這種老牌華族一直非常注重傳統,成員清一色的都是黑髮黑眼——這下更沒了顧忌,很是讓她聽了不少風言風語。雖然舅舅一家還是一樣疼她,但隔閡畢竟已經產生了,她又是個固執、不服輸的人,咬牙要讓那些人無話可說,拼命地學習各種知識,就漸漸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不二怔怔地望著手中相片裡有著溫暖笑容的可愛女童,實在想象不出是怎樣嚴苛的經歷和訓練才將她打磨成如今這般冰冷得彷彿凍結了所有感情般的模樣。
“所以,那天見到了父母她才會是那種反應嗎……”
他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
原來,那樣驕傲的觀月暖,其實心底裡卻是自童年就深深烙印下的自卑,即使努力成長依然如影隨形;原來,她極力維持的冰冷麵具不過只是隨時都會融化的冰,自欺欺人地抗拒著窺探的傷害;原來,他曾在不經意間傷得她那麼深,一次次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揭開了她的偽裝後揚長而去,獨留下驚慌失措的她留在千瘡百孔的內心彷徨恐懼。
他不瞭解她,只是開玩笑般自以為是地闖入她的世界,不打一聲招呼。
他不瞭解她,向她索要著安全感的同時卻沒注意到她藏在堅韌之下同樣的惶惶不安。
他不瞭解她,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甚至沒有給她哪怕一個擁抱,反而冷語相對。
他不瞭解她,又憑什麼,說愛她?
巨大的資訊一下子進入他的腦中,他一直孜孜不倦探尋的秘密就這樣光明正大地攤開在面前,可他卻再沒有半點深究的念頭,甚至寧願從未知曉,懊惱於自己當初的莽撞。
然而,對面這位所謂觀月的姐姐,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告訴了自己這一切?
不二忍不住抬眼,犀利地望向對面的柊澤。高貴神秘的前任巫女似乎也看懂了他無言的質問,收斂了笑意,深深的紅眸鎖定著他,突然鄭重地問:
“所以,你擁有那個覺悟了嗎?”
“什麼?”
他下意識地反問。
“愛的覺悟。”
她的語調莊嚴宛若誓詞,
“你既然馴化了她,就要對她負責——誠如你既然要向她索取愛意與安全感,就要能給予她同等的愛與支援。我的妹妹雖然被生活磨礪得堅忍如劍,但她同樣需要一個能安然小憩的懷抱。”
“而你,能夠成長成足以站在她身邊的人嗎?”
石破天驚般地,不二的腦中恍如撥雲見日,終於一瞬間想通了所有問題的癥結。
嚴厲的質問一遍遍在心底迴響,在這重複的拷問中,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最喜歡的那本書,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開篇那個不懂愛情的、活得沒心沒肺的、被驕傲玫瑰所寵壞了的小王子。肆意而不成熟地愛著,任性地追逐著自由,不負責任地憑藉著感性行事,最終才在一場筋疲力盡的旅行中意識到了那朵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玫瑰多麼重要。
憑心而論,他雖然能夠百般討好著她的口是心非,卻也能在厭倦的時候說走就走,只是因為心知肚明——不管他走了多遠,她總是在那裡的。
可是,這一回,他似乎走得太遠了。
不記得是怎樣和柊澤告別,他恍恍惚惚地走出咖啡館。雨早已經停了,微風吹散鬱結在一起的烏雲,露出天邊金色的夕陽。他沿著沒多少行人的泰晤士河慢慢走著,然後看見了坐在河邊看夕陽的觀月。
冬日的晚風將她挺翹的鼻尖吹得微紅,少見地添了幾分脆弱的稚氣,一張秀麗如初雪的臉大半埋在了厚實的圍巾中,滿頭烏髮難得鬆鬆垮垮地披在肩頭,襯得一雙冰藍眼眸越發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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