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3/4 頁)
為發洩而存在的。”
“一個人的發言總是他自身的性格,經歷,喜好,觀念息息相關,他們無法作出與自身觀念相違背的反應,即使刻意掩飾,也常常因為爭論的深入而暴露出真實想法。比如在《有罪判定》之中,曹雪在選擇自殺之前進行的這場最後的匿名求救,每個人的反應就是對這一狀況的印證——這些留言裡面的任何一句話都不是曹雪最後選擇自殺的原因,而它們反映出來的社會態度才是曹雪的壓力來源,與促使她決定放棄生命的理由。”
顧深這段時間也看了不少相關的帖子和新聞,因此對於女編劇說的話此時已經有了比較深入和直觀的瞭解,越發理解到了其中的無奈。
而後一段時間,她又開始直接和一些顧臻早前的病人接觸,對於這方面的理解變得更深刻了一些。她接觸的五個女性病患裡面,主體的發病原因都可以歸類在幾個方面:離異家庭,家庭暴力,性侵害和少年心理創傷……而五人全部遭遇過和感受到過性別上的歧視與惡待。
——全部。
除此之外,研究所的心理醫生還向她普及了一些其他方面的常識,讓她知道了在統計記錄中,女性患上抑鬱症的機率是男性的兩倍,而其中的多數都有過幼年心理創傷。很難說明這機率是受了生理差異或者社會態度的影響,還是兩者皆有之。
但是對於顧深來說,這個資料已經足夠觸目驚心。
然後這些曾經患過抑鬱症的少女也並不像顧深預想中那樣陰沉和消極。相反,與顧深說起自己的經歷的時候,她們的態度溫和,對親人朋友都有很深的感情,並不像顧深以為的那樣偏激或者生無可戀。
顧臻為她解答了疑惑。
“抑鬱症的具體發作原因並沒有完整系統的總結,但是總體來說,抑鬱高危人群都屬於心思細膩敏感,心理負擔較重的人群。也就是說她們有較為沉重的社會責任感和想要體現自我價值的**……就目前來說,抑鬱症患者大多有自罪傾向,認為自身的存在沒有價值,或者對於親友抱有負罪感,認為‘死了的話對所有人都比較好’。很多病人的這種想法,並不是出於憎惡或者厭世,而是尋求自我解脫的一種方式。”
“也就是……出於愛?”顧深眼睛紅紅的,望著顧臻,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顧臻點了點頭,給了她確定的答覆:“對。”
“可是,太可笑了。”顧深語氣略帶激動地說道,“如果很重視自己的至親,怎麼會覺得自己死了對方就能活得更輕鬆呢?”
“深深你不理解也是正常的。”顧臻回答道,“很多時候,抑鬱症病人的壓力也來自於家人朋友。學習,工作,或者戀愛方面,很多時候有父母家人會因為一時衝動而出口傷人,但是抑鬱症患者因為心事重,所以對於否定其存在價值的言語會銘刻在心,而且反覆自問。這種情況下,對親人的重視也會反而成為他們的心理負擔。”
顧深聽著,想了一會兒,回憶起劇本的細節,反而有些明白了。
曹雪因為父母離異的事情一直處於自責狀態,她的母親經常會不經意地流露出埋怨她不是男孩的意思,而這種觀念從小就在曹雪的腦子裡紮根,雖然明知生為女兒並不是自己的錯誤,但是每次感覺到母親的失望和怨責,她都覺得十分痛苦。
但同時,她又非常愛她的母親。父親是個人渣,母親雖然重男輕女,但是離婚的時候,她還是不顧父母兄弟的反對要了女兒的撫養權。母親承擔著沉重的工作,一個女人獨自撐起一個家庭的天空,和女兒全部的未來。她沒有再嫁人,也許是因為不信任男人,也許是為了更好地照顧女兒。而在這種情況下,看見母親的艱辛的曹雪,哪怕經常承受不合理的責難,亦感觸於母親的艱苦,深愛著自己的母親。
十二歲的時候,因為母親的疏於看顧,她被母親上司的兒子所侵害。那時的她懵懵懂懂,心中留下了嚴重的畏懼,卻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真正的可怕之處。
而二十歲這一年,專科畢業的她畏懼社會,畏懼外界,工作也因為精神抑鬱而做得亂七八糟。她沒有戀人,因為對於男性有著嚴重的恐懼。她努力想要振作,想要讓母親倖福,但是她只是做不到。
母親的責備和強求一直讓她覺得痛苦,而每一次被責備“沒有用”,“沒出息”,“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你再這樣下去我在鄰里可丟死人了”的時候,曹雪都會產生深深的痛苦與自責。
她一遍一遍地懇求母親不要再說了,可是母親卻無法瞭解她的痛苦,而只認為那是一種頂撞。
她的精神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