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1/4 頁)
他覺得不甘心。
他從小就做什麼事情都很輕鬆,雖然有時有些隨心所欲肆意妄為,但是卻從來沒有人能讓他栽一跤。他心裡有自己的一套準則,雖然有時他的行為會讓人覺得過分和不近人情,但是祁則晟卻覺得那只是他比任何人都來得更加灑脫和看得明白。
如果一件事情,你可以乾淨利落地一次了結,又何必因為顧念他人的想法而拖拖拉拉,躊躇不前?如果一件事情,你覺得做了之後會讓自己痛快很多,那麼又為什麼要因為它不符合“規矩”而不去做它?
他活到這麼大,做什麼都沒覺得困難過。讀書什麼的,雖然目前比較一般,卻也不是因為讀不好,而只是因為他自己懶得去花心思。
在祁則晟心裡,他覺得自己只要想,那麼就算要考上榜首也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不過當隔壁實實在在坐了個榜首的時候……祁則晟才發現,自己或許坐井觀天了。
顧臻是個怎麼樣的人?
就這幾個月的接觸中,祁則晟覺得自己已經比任何人都瞭解顧臻的本質。
甚至於顧深。
就像當年可以一眼看透白莎莎一樣,祁則晟有一種天賦,就是往往比一般人更容易察覺他人的本質。這種能力,說是閱歷也好,說是環境造成也好,或者說是天生異稟……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第一眼看見顧臻的時候,他一步一步走下講臺,與自己四目相對的時候卻神態沉穩地移開了目光,祁則晟就發現了這是一個很穩的人。
穩是什麼意思呢?
穩是說,顧臻是一個對自己的決定和想法都很堅定的人。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大部分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改變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決定,自己的感情……被誘惑,被放棄,被改變。而越是穩的人,他們越不容易被外界因素輕易地改變。
而一個很穩的聰明人,就越發不容易被改變。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也證明了祁則晟的這個判斷。
顧臻從來不是一個閉著眼睛往前衝的人。他總是亦步亦趨地跟隨在顧深的身後,卻會在她做出任何決斷的時候伸手幫助。他似乎從不會被憤怒或者喜悅衝昏頭腦,無論是名列榜首或者無意中被同學打碎了墨水瓶毀掉了練習冊,他都不會生氣。
——是真的沒有生氣。
因為祁則晟問過他:“你為什麼不生氣?”顧臻卻只是愣了一愣,說道,“因為沒必要?”
而祁則晟很快就知道對方為什麼說沒必要。那天顧臻讓打翻墨水的男生跟他去了一趟辦公室,直接把染了墨的練習本給老師看了一眼,證明了這是一場意外,回來就拿了一本新的練習冊。就連那天的習題他都沒有做第二次,因為他很直接地問了老師,已經做過一次習題,可不可以不用做第二次。
而老師就那樣答應了。
到最後,打翻的墨水瓶和髒掉的練習冊似乎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祁則晟覺得不可思議。
後來他認真地想了一下,如果他或者其他學生遇到這種事情會怎麼做?無非要麼生氣,要麼忍耐。但是無論是哪種方式,得出的最好結果也就是和顧臻得到的無異而已。
或許,顧臻也不是真的從不生氣,只是祁則晟不知道而已。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常常你覺得他深沉的時候,他卻表現得很坦誠;你覺得他膚淺的時候,他卻總會有出人意料的聰明做法。
祁則晟自認自己做不到對方的地步。
真正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祁則晟感覺到了不甘心。
沉默了一會兒,祁則晟突然開口問道:“你知道顧臻想要考哪所大學嗎?”
季微白愣了一愣,然後才意識到,他連這點都不清楚。
他一停頓,祁則晟就從他的表情之中看到了答案,笑說道:“你喜歡他,竟然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
祁則晟這句說得挺小聲,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但是季微白還是聽清了。
他張開了嘴,一瞬間竟然驚愕得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只顧著直愣愣地看著祁則晟。
祁則晟說道:“看來我猜對了。你喜好的型別還真是千變萬化……”
白莎莎和顧臻的型別和層次都相差太多了吧?這兩人不管怎麼看,從性格到喜好到行為作風,都可以說是截然相反。
季微白被他一句話詐出內心的秘密,頓時神色緊張,問道:“你想幹什麼?”
祁則晟看他緊張的樣子,也眼神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