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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正從它的脖頸處往上褪去,在粗糙的岩石表面留下嶙嶙虛影。
老人心中一動,有了計較,手中刻刀開始動作。
庭院外,達朗?貝爾帶著那隊人推門進來,幾隻黑色的細小蟲子繞著老人轉了幾轉,朝向庭院後的大屋飛過去了。
達朗?貝爾面色不動,上前恭敬地給老人施禮問候。
薩達羅斯停下手中的刻刀,緩緩直起身來,眼睛也不看他,口中道:“你們來看看,我的這一座雕得怎麼樣?”
達朗?貝爾一愣神,方拿眼觀看老人的作品。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他一跳。
一個跪地揚首的人,雙手骨瘦嶙峋,痛苦地張開著。它那上仰的臉,竟被削成一塊光光的平板!
達朗?貝爾心頭猛跳,嚥了幾口唾沫,強笑道:“先生,您的雕塑太過深奧,小將看不懂。”
薩達羅斯轉過頭來,臉上的笑意含著尖銳的諷刺,他看著達朗?貝爾道:“這尊雕塑有一個名字,將軍想知道麼?”
達朗?貝爾目光四處轉動,道:“先生取的名字定然非同凡俗,小將可能也不懂呢。”
此時,那幾只小蟲已經從後面的大屋飛了出來,在方才里爾克所看的浮雕附近繞了幾個圈子,翅一振,往遠處飛去了。
薩達羅斯道:“將軍何必自謙,這個名字還是簡單得很,它叫做‘被遺棄者’。”
“被遺棄者?”達朗?貝爾目光閃爍地重複道,“這個,嘿嘿,小將粗魯,不懂其中深意,也不想懂其中的深意。先生您忙,小將告退了。”
說罷,帶人狼狽地往外去了。
薩達羅斯衝著他們的背影,笑道:“它還有個名字叫做‘丟臉者’呢。”
走到門口的達朗?貝爾心神一恍惚,不留心被門檻拌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吃屎。
眾兵丁走後不久,薩達羅斯匆忙趕到庭院後面的大屋裡,只見幾間屋裡都是空空蕩蕩,了無一人。
他還在納悶中,忽在背後被人拍了一把掌,駭得他跳了起來。
轉身看時,卜算師斯歌華頑皮的白鬍子出現在他面前。
薩達羅斯捂著胸口,道:“你個臭老華,想嚇死我啊!我的天啊。”
斯歌華哈哈大笑道:“喂,老月,膽子何時變得這麼小了?你方才的應對真是妙極,哈哈哈……丟臉者,那個什麼貝爾可真是臭大了。對了,小夥子被你藏在哪裡了?”
薩達羅斯氣道:“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先問起我來了。”
斯歌華臉色一變,道:“哎呀,我知道了,這小子準是又跑了回去!這下可慘了!”
薩達羅斯找了張椅子坐下,喝了口水道:“那有什麼好慘的,從這裡到南城你那裡怎麼也要找一會吧。你現在回去,把他帶到另外一個地方不就成了。”
斯歌華慘笑道:“關鍵是,我也回不去了,我的老窩已經被人佔了!一大隊兵正在那守著呢。”
薩達羅斯愕然抬頭,不通道:“老華,你在開什麼玩笑?別說你沒犯什麼法,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怎能強佔你家?就是你犯了法,以你和老劍聖他們的關係,誰敢如此放肆?”
斯歌華身子一震,臉色沉痛地把今日所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說到劍聖和二葉魔導士已經戰死之時,薩達羅斯手中的杯子啪地摔碎在地上,他顫抖著站起來,雙手緊握著斯歌華的雙肩道:“老華,你可別騙我!”
斯歌華眼中淚下道:“老兄弟,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
薩達羅斯霎時眼中淚湧,他大喊著拿起一柄刻刀,就要衝出去:“畜生,畜生!我要和他們拼了!”
斯歌華一把抱住他,嗚咽道:“老華,你可別傻了,連老劍聖他們都應付不來,我們去不是送死嗎?”
刻刀用來雕刻,不是用來殺人的。用刻刀來殺人的薩達羅斯,連一個二級劍士都打不過。
薩達羅斯涕淚狂湧,口中喊道:“老劍聖啊,我的老朋友啊……我答應你的東西已經做好了,你怎麼不來拿就走了……嗚嗚……”
兩位鬢髮斑白的老人抱頭痛哭,其情悽悽,令人聞之潸然淚下。
哭了好半晌,斯歌華止住哭聲,接著把後來的事也一一交待。
薩達羅斯收起眼淚,道:“方才我還在和小夥子討論生死的問題,沒想到說是那麼一回事,等到事到臨頭卻是另外一回事……看來你我都沒有參透啊。如今,天機驚現,你我雖老卻也該發一把光彩。你們的組織,算我一份!別的我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