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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今天的操練,就暫停一天,別人見了,還要以為我們的口糧比別人多,要心生妒忌的。”
金千石這時也心平下來,道:“統領說得是。他媽的,這兩天我也餓得慘了,再過些天,只怕人肉也吃得下去。”
說到“人肉”二字時,他忽然舔舔嘴唇。我嚇了一跳,道:“金將軍,你要做什麼?真要吃人肉麼?”
他笑了:“楚統領取笑。人肉我吃不下去,蛇人肉總可以吃吧。南邊人平常也愛吃蛇肉的,常說‘秋風起,三蛇肥’。現在是春天,蛇不是太肥,肉總還有的。”
我這才想起抓來的那個蛇人,心頭不由一動。如果能把蛇人當口糧,倒也不失為一方。只是蛇人是吃人為生的,一想到要吃蛇人,我就想起了在那蛇人肚子中看到的那些殘肢和人頭,不由一陣噁心。我道:“那蛇人你們放哪兒了?”
金千石道:“關在一個空帳篷裡。統領,你已經沒用了吧?”
看他那樣子躍躍欲試,似乎隨時都要動手。我道:“還沒到那時候,說不定還能問出些什麼來的。”
這話也是敷衍了。金千石親眼見我問了半天也問不出什麼,他也不知道,連鄭昭用讀心術也讀不通那蛇人在想什麼,關在那兒充其量也只是餓死它而已。只是我總覺得,就算是吃蛇人,也有些象在吃人肉。我不讓他們動手,僅僅是點莫名其妙的惻隱之心吧。
他也有些頹唐,這時,城中突然又傳來了一陣歡呼。聽聲音,也是從東門傳來的。
“那是什麼?”
我想翹首望去,可什麼也看不清。這時,虞代道:“我上去看看。”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了那放置望遠鏡的箭樓。忽然,他歡呼起來:“是糧車!糧車到了!”
金千石也一陣歡呼,道:“有幾輛?”
“好象有二十輛。”
一輛大車足有七八千斤米可裝,二十輛的話,那起碼也有十五萬斤米。雖然對於帝國軍來說也仍是杯水車薪,按人頭算,一人只分得到一斤多。摻些別的做成幹餅,最多也不過一人分到七八個而已。但畢竟讓人鼓舞起來。可是,我卻知道,那絕對不是糧食,就連這一點希望,也不過是假象而已。
嶽國華和我說過,五羊城沒能調來一粒糧食,這大概也是武侯為了不墮軍心設下的計策吧。可這樣做,不啻飲鴆,一旦事情敗露,軍心只怕便不可收拾了。
我正想著,只聽得雷鼓的聲音又在營帳外響起:“龍鱗軍統領楚休紅聽令。”
我搶出營去,雷鼓勒著馬,道:“楚統領,火速至君侯帳中召開緊急會議。”
我對金千石道:“金將軍,這裡由你負責,我開完會就來。”
跳上馬,打馬向中軍奔去,我不知武侯到底又有什麼事要吩咐。
一進中軍,才下馬,便有人將我的座騎牽去,我走進帳中,跪下道:“龍鱗軍統領楚休紅聽令。”
帳中的人已有不少,最惹眼的是蒼月公也坐在最前邊。他的位置和陸經漁他們一排。但羅經緯沒來,坐在他位置上的是後軍中軍胡仕安。
等到齊後,武侯道:“列位將軍,先有個不好的訊息要告訴大家,後軍主將羅經緯將軍因傷重不治,於凌晨過世。”
羅經緯死了?我倒也沒什麼震驚,大概是聽到這類訊息太多了,也有些麻木,居然還在想著,現在後軍最高階的三個將領都已陣亡,比右軍陣亡得還多了。
武侯道:“羅將軍靈柩,暫與沈將軍放到一處,班師後再歸葬帝都,喪禮從簡,各軍皆下半旗,以示哀悼。”
那也是個諷刺吧,羅經緯生前與沈西平最為不睦,死了後居然親親熱熱地放在一起,如果他們死後有靈,也許也會哭笑不得…
我正想著,武侯忽然又道:“今日從五羊城所調二十萬斤糧食已到,今日起已可班師。不知哪位將軍願意開路?”
那才是武侯的真意吧。現在,我們已經被逼到了絕路,再守下去,必死無疑,武侯也要行險退兵了。只是軍中無糧,他不是已命各級單獨傳達下來了麼?為什麼還要當場騙人?
我正想著,這時,蒼月公忽然站起來,道:“武侯大人,蒼月既與貴軍聯手,開路之責,蒼月莫辭。”
原來如此!武侯是為了讓蒼月公擔起此責來,所以才召開這會的吧。這也明顯是個圈套,是為了讓蒼月和蛇人火拼,可蒼月難道不明其意,硬往裡跳麼?
武侯道:“蒼月公能建此功,某班師歸帝都,貴部安危,皆在下之責,蒼月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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