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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被她趕得嘩嘩作響,也不知顛得車裡的紫蓼成了個什麼模樣。
我伸出手指摸了摸嘴唇。唇上,似猶有她的口脂餘香,剛才她那柔軟的嘴唇雖然只是極快地一點,卻彷彿在我嘴上留下了一個印記。那輛馬車也越行越快,終於轉過一個拐角,被一帶樹林遮住了,再看不到。
走好吧。
我默默地說著。那條路上她們不知還會碰到什麼艱險,只希望她們能平安到達五羊城。
回到城中,東門仍擠了不少城民。五萬人要出城,便是衝出去也要好一會,不用說這般一個個走了。我帶著馬,又自東門向西門走去。
當初,城中數十萬人家,到處是曲曲折折的巷子,從東門到西門也得好一會,現在卻都成了一片瓦礫,直透過去,便是近了許多了。
城中心是國民廣場,邊上便是中軍營帳。廣場中心本是用方方正正的大青石塊鋪成的,每塊青石都足有六尺見方,按理,另外幾大城池中類似的廣場都叫帝國廣場,第一代蒼月公築城後卻起名叫國民廣場,那也預示著後來的反叛吧。這廣場號稱天南第一,大石板每塊都有半尺厚,磨得光可鑑人,便是帝都也沒那麼好的石板。如今這些大石塊都被燒得斑斑駁駁,有些也已被燒裂了,這些日來,不知在這裡焚燒了多少死屍。真佩服中軍,邊上那種焦臭味,他們居然還能呆得下。
肩頭一陣奇癢,讓人幾乎忍受不了。葉臺說過,傷口癒合,會有一陣癢,那麼現在正在癒合吧?他的醫術當真神奇,我受此傷不過兩天,居然這麼快便癒合了。腿上受到的那條刀傷本是皮外傷,他只是淺淺包紮一下,現在拆掉了,也不過兩天,結的痂都快掉了,除了在腿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傷疤外,沒什麼後遺症。
有葉臺這樣的醫官,這次與共和軍一戰,才會以如此小的損失取得那麼大成果吧。我胡亂想著,這時,只覺得臉邊一涼,頰上有點溼漉漉的。
是我的淚水麼?
我摸了把臉,掌心有點溼,但我知道那絕不會是淚水。白薇最後的那一吻也的確有些讓我心動,但沒感動到那種程度,對於她來說,也並不是依依不捨,而是感激而已。畢竟,我是攻破了高鷲城的帝國軍一員。
是下雨了。
我的身體都猛地一震。南疆開始要進入雨季,那麼,本來定好的退兵時用火牆阻擋的戰術便不能用。何況,若此時蛇人攻擊,那該如何是好?
幾乎是同時,城中四處發出了呼喊,當中夾著人們聲嘶力竭地叫聲:“蛇人來了!”
蛇人攻城,至今也有好多次了。但這一次卻象是已到末日,四處都傳來地震一般的震動,帶著人們的哭叫。中軍營中,幾支正在營房休息的部隊也衝了出去。中軍分前鋒、銳步、鐵壁、銅城、虎尾五營,前鋒營最為精銳,步兵中銳步營最強,以前攻擊時這兩支部隊總是衝鋒在前,現在這兩支最強的部隊已經都減員一半,戰鬥力大損,也只能依靠另三營充當主力軍了。今天輪到的是銅城營休息,從營中衝出來的步兵一個個甲衣不整,大概也正在整理搶奪來的財物。我加了一鞭,穿過他們,衝向西城。
蛇人已經三天未攻城了。儘管銳步營在空中火攻失敗,肯定也讓蛇人有點膽寒,萬料不到我們被圍居然還敢攻出城來。這一次,蛇人一定也發現下雨了,抓住了這個良機,又發起了進攻。
剛跑到西門,卻見城頭下聚集了一批批士兵,正依次上城。金千石正點著人馬,一見我,叫道:“楚統領回來了!”
龍鱗軍中不少人還沒見過我,這時,他們都一下跪倒在地,道:“楚統領。”
如果我沒有奪回沈西平的頭顱,這批桀驁不馴計程車兵也肯定不會如此對我心服。我看了他們一眼,道:“請起。大戰在即,弟兄們多加小心。”
龍鱗軍也是騎軍。馬匹本就不多,四軍中的馬軍佔的份量也小,連殺生王柴勝相的萬人隊裡,也只有三千騎軍,龍鱗軍卻人人都有戰馬。龍鱗軍本已只剩兩百多,武侯命我挑選士兵補充到龍鱗軍中,事也太急,只挑了一百多人,現在全軍已有三百零七人,連我在內。因為守城,馬匹都牽在城下。
我們正要上城,忽然,從城南一騎飛馳而來。離了好遠,便聽得馬上人道:“龍鱗軍統領在麼?”
那是雷鼓。我勒住馬,等雷鼓過來,道:“我是龍鱗軍統領楚休紅。”
雷鼓帶著馬,那匹馬跑得急了,站也站不定,只是在不住咆哮。雨正不時滴下幾滴,但那一人一馬都同著了似的,渾身冒著白汽。雷鼓喝道:“龍鱗軍統領楚休紅聽令,武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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