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第3/4 頁)
積了一堆白灰。我無聲無息地站了起來,百辟刀已緊緊握在手中。
衣服也已幹了,但軟甲還很潮溼。我站在門前,從門縫裡漏進的月光也如一柄長劍,正橫在我身上。
那陣腳步聲正在慢慢地靠近。在雨後,四周更是岑寂,這腳步聲便更顯得響了。可是,這聲音卻也相當奇怪,一步步非常乾脆清晰。
此時地上滿是積水,要是我在外面走,肯定得拖泥帶水的,會有一陣陣的水聲。可是,這個腳步聲卻象是在乾硬的地上才能踩出的一般,而且一步接一步,全無滯澀,就算那人是專門揀乾地在走,那總要停停頓頓,也沒有走得那麼流暢的。
那到底是個什麼人?
我小心地推開門,人閃了出去。
月光下,遠遠地,有一個人正走過來。因為他揹著月光,看不清長相,只知道那人頭上戴了個很大的斗笠,身上穿著長衫。這副打扮有些象是法統的人,我走上一步,低聲道:“來者是什麼人?”
那人一定也沒料到會有人,聽得我的聲音,一下便站住了。半晌,他道:“你又是什麼人?”
這個人的聲音很是奇怪,我聽不出他的年紀來。他的斗笠象把傘一樣遮住了臉,我也看不到他的樣子。我道:“我是過路人,請問,你可是西府軍的人麼?”
我們剛進到這屋子裡便猜測過這屋子的主人是誰。吳萬齡說可能是西府軍的巡邏兵在外暫住的房子,因為他在屋裡收著的柴堆上見到刀子劈過的痕跡,那刀子正是西府軍常用的大鉤刀。這人雖然穿的不是軍服,也可能是法統在西府軍中的人,但也可能是李湍在天水省留下的殘部。在這個時候,獨自在這種山野間行走的,絕不會是普通人。我正因為不敢斷定,所以也不敢說自己是帝國軍。
他沉吟了一下道:“是過路人麼?”
他的語氣已滿是不信。我有點不安,實在摸不清他的底細,硬著頭皮道:“是啊。”
“從南面來的?”
我道:“是啊。因為打仗。”
我要是說從北向南,只怕弄巧成拙。帝國軍南征以來,百姓只有向東向北逃亡,只有高鷲城南面的百姓才會向南浮海而逃,若說天水省一帶的人向南而逃,誰都不會信。
他站直了,象是在想什麼。現在我和他隔著五六尺遠,但不知怎麼,我覺得他似乎離我極遠。
天空中,月色悽迷如水,在月下望去,一灘灘積水都在閃閃發亮,好象地上也有無數個月亮。
他忽然笑道:“不是平民,是帝國軍殘兵吧?”
武侯的南征軍崩潰的訊息已經傳到這兒了麼?我微微一驚,道:“你知道的?”
“沒想到,帝國軍還有這等人物,能逃出城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由抓緊刀柄,沒有說話。他這話裡也聽不出是什麼立場,但好象對帝國軍並無好感。難道真被吳萬齡說中了,西府軍是對武侯南征軍的敗亡持了個幸災樂禍的態度?
我道:“我還不知您是哪一位。”
他背起手,大笑道:“你們人類也真是不幸,以前天帝選擇你們做主人,實在是個錯誤。”
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的頭被他搞得一陣糊塗,但嘴裡馬上喝道:“什麼叫‘你們人類’?你難道不是人麼?”
“當然不是。”
“那你是什麼東西?”
他直直地站著,忽然抬了抬頭道:“我是神。”
月光下,他的斗笠幾乎蓋住他半個身子,也不見得有什麼神的樣子,反而有些猥瑣。那大概是個瘋子吧?我抱著刀笑道:“如果天帝選擇你這樣的神做主人,那天帝這錯誤就更大。”
我這話一出口,突然間,周圍的空氣好象一下子冷了下來,似乎要凝結一般。我吃了一驚,卻見他的眼睛開始發亮。
那種目光帶著危險的殺氣,簡直不象個人應有的。
我吃了一驚,手緊緊地抓住了刀,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生怕他會有什麼舉動。這人直直地站著,慢吞吞地道:“你如果馬上把自己的舌頭割下來,那還可饒你一命。”
我哼了一聲,道:“罷了,你不割舌頭,我也無意取你的性命。”
我這話一出口,只聽得他一聲呼斥,眼前便見星星點點,也不知出現了什麼。我吃了一驚,伸手將刀揮刀,哪知刀剛舉起,肩頭便覺一痛。
那人手上出現了一柄細細的長劍,劍尖正刺在我左肩!
這人的劍這等快法,我都被嚇住了。但讓我任人宰割卻也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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