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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在一片混亂中,有個高亢的聲音響了起來:“生非容易死非難,人命斯須薤露幹。馬革裹屍誠一快,男兒事業在徵鞍。”
這不知是誰唱的,意思也與那首很難唱的戰歌一樣,但音節簡易,一句句都如重棰大鼓,響遏行雲。
男兒事業?我有些想苦笑。人死了,那什麼事業也沒有了,那麼多士兵,自然沒有多少人能脫穎而出,更多的只會無聲無息地戰死沙場,但是活著,我們總得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即使天不佑護,一事無成,但只要問心無愧,又有什麼可以遺憾?
我的心頭似有火焰燃起,從邊上抓過長槍,叫道:“甄以寧,你來給我傳令,今日就算被蛇人一口吞掉,也要讓它們崩掉幾顆牙!”
我們現在大約還有一千多人,而且傷兵還在增多,但是戰力卻毫不見弱,蛇人攻勢雖強,仍然被擋在外圍,零星有些蛇人攻進來,裡面曹聞道那一隊人已嚴陣以待,它們也根本出不了手。
可是我們整隊也只能緩緩向北行進。
前面又傳來一陣吶喊,喊的也是“卞將軍”之類,大概邢鐵風的前軍已經與卞真餘部匯合了。不知道卞真一部還剩了多少,但我們已衝破了蛇人的一重包圍了。我有些興奮,叫道:“快衝!快衝!”在這樣的惡戰中,什麼陣形,什麼兵法,都毫無用處了,每個人都在拼命地廝殺,不顧一切地出槍。我站在車前刺著衝過來的蛇人,鮮血亂飛,那一車女子大概身上都染滿了血。
甄以寧忽然叫道:“統制,陶昌時看樣子有點頂不住了,我和曹將軍去幫他吧。”
我扭頭看了看身後,後面塵煙滾滾,陶昌時那一支狼兵且戰且退,殺得天昏地暗,已與我們相距很近了。
如此惡戰,陶昌時已到了最後關頭了吧。我大聲道;“甄以寧,你幫我護著馬車!”伸槍在地上一撐,人一躍而起,挺槍刺向一個正要揮刀砍落的蛇人胸口。那蛇人正與一個狼兵對敵,佔盡上風,那個狼兵肩頭中了一刀,半邊身子都被血染紅了,手中的長槍也被砍斷,只剩了半截。那蛇人的刀再落下,只怕連人帶馬都會被砍成兩段,它一定沒料到我會突然出槍,再要回刀已來不及了,我的槍深深刺入它的胸口。我一槍中的,借力躍上那狼兵的戰馬,坐到他身前,叫道:“抓住我!”但是他大概已到了油幹燈燼的地步,身子晃了晃,一下摔下馬去。我吃了一驚,伸手一把抓住他胸前的戰袍,此時我一槍還紮在蛇人體內,那蛇人正在掙扎,只憑一手已抓不住他了。正在驚慌,那狼兵突然睜開眼,悽然一笑,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我,轉身一把抱住那蛇人,手中斷槍向那蛇人背後插了進去。那個蛇人負痛之下,猛地掙開了我的長槍,和他連在一起翻滾,我正待上前,邊上又有刀槍砍落,也已分不清是蛇人的還是狼兵的武器了。
一個揹著竹筒的狼兵突然大叫道:“給我火把!給我火把!”也不知從哪兒飛來一個火把,他一把抓了過來。他抓的卻是著火的地方,一隻手頓時燒得發出焦臭,但他好像沒什麼感覺,在馬上飛身一躍而起,左手抓起了那竹筒。陶昌時叫道:“小鐘!”但他話還沒說完,那狼兵已跳向了蛇人隊中。
“轟”地一聲巨響,此時蛇人圍得太密,那小鐘大概人沒落地便已被刺死了,但是這竹筒火藥還是炸開了。他當然馬上被炸得血肉橫飛,邊上的蛇人震得四散逃開,幾個靠得較近的狼兵也被震得伏在鞍上。如此一來,蛇人的攻勢為之受挫,陶昌時已奮力叫道:“結陣!結陣!”
狼兵動作極快,方才被蛇人攻得亂成一團,馬上結成了一列。只是,他們剩下的已不到兩百個了。從後面攻來的蛇人最多,也最為兇猛,陶昌時以四百人阻住如此多的蛇人,狼兵之能,當真名不虛傳。
現在的狼兵才是我們真正的實力吧。
我叫道:“陶昌時,不要戀戰,馬上退後。”
前面邢鐵風和楊易的部隊大概得到卞真殘軍補充,戰勢更有進展,全軍又開始行進了。這時蛇人已經重新攻上來,陶昌時也沒有回答我,只是與士兵拼命擋住蛇人。身後,曹聞道他們抽出空來增援,一陣亂箭,將蛇人又射退了幾步。
我把那匹馬交給一個失了戰馬計程車兵,重新坐回車上,對甄以寧道:“甄以寧,讓諸軍快走!”
這一戰我們已經是大有戰果了,就算現在是鼠竄而歸,也足以傲視諸軍。此時儘管覺得凶多吉少,但我也有些得意。
第十九章 九死一生(01)
儘管邢鐵風與楊易的前軍頗有進展,但要衝出蛇人陣營,實在還是困難之極。我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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