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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然心中駭然,輕吐一口濁氣,強自壓下動盪的心神,暗暗苦笑:這胭脂粉陣還真不是那麼容易脫身的,難怪古人常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真不知道以前讀過的小說中那些主角如何去應付眾多的嬌妻呢。
心下唸叨,他將目光移向宴席。大廳裡擺了橫縱各七,共四十九張八仙桌,然而卻有四十八張是空蕩蕩的,只有左側靠窗的位置,形成了一個人圈,碗碟滿滿的送進去,沒有吃幾口便又送出來,格外古怪。更甚者——這大廳內竟然沒有其他的客人!?
猛然間,卻聽人群中傳來三聲朗笑,一男子聲音道:“月姑娘這十道佳餚口味同中有異,異中有同,但若論其中最為相思纏綿的卻當數第三道‘金風玉露’,那也是唯一加了題目中‘苦膽’的一道菜了。不知嚴某人所言是否正確?”
葉天然聽他聲音,似是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全身向外散發出平和大氣的氣息,正是葉天然先前覺察到的三人之一。
那人的聲音微微一頓,未待回答,又道:“但是縱然是嚴某仍有一事不明。以甜味的蜂蜜與苦味的苦膽調和,確是那‘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的滋味。但將兩者調和至這樣難分彼此,又共同隱於清湯之下的配方,該是月姑娘自己的不傳之秘吧?”
“嚴先生果然是美食大家。”通往二樓的入口處,向下傳來少女輕柔寧靜的嗓音。
那聲音依稀似某個不堪一觸的夢境,帶著絲惹人憐愛的薄薄淒涼,卻又似乎是微笑著道:“調和二者的配料取自一種植物的汁液,多數情況下我們女兒家是作為胭脂的一種使用的。凝香為它取名‘情人淚’,嚴先生以為如何?”
“情人淚……”那嚴先生沉吟片刻,大笑道,“以月姑娘的‘情人淚’,比嚴某的‘相思灰’,果然是恰到好處!”
葉天然聽著二人對話,心中暗暗一動。聽這兩人的口氣,分明是在此比試廚藝之類,而且已經有過多場。只是葉天然卻是有些疑惑——從那“嚴先生”的氣息看來,他絕非喜怒行諸於外的角色,此時竟如此大笑,著實有些怪異。
卻聽那嚴先生又道:“月姑娘這十道佳餚的確是世間少有。這一局……嚴文白是輸了,輸的心服口服!”那眾女形成的人群散去,只見桌邊一個身著灰衣的俊逸儒生站起來,向著二樓行了個禮。葉天然見他面貌四十上下,目光中熠熠生輝,氣質儒雅,不由暗暗叫好。
樓上的那女子卻是幽幽一嘆,道:“既然嚴先生承認輸了,依照我天香府第的規矩,就請嚴先生自挖雙目,上樓來吧。”
此言一出,葉天然微微一震,未料到她說話中軟語溫情,卻竟是如此狠毒!
但又聽那少女聲音道:“嚴先生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若是不願意自殘,凝香也不便強求,只是先生卻要留在我天香府第中,終生為奴了。”
嚴文白反而微微一笑道:“嚴某自死後開始,就沒有打算去那冥界轉生,留在這裡對嚴某來說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只是沒有見到月姑娘驚世絕豔之前,嚴文白是怎麼都不甘心的……”他的語氣卻是有輕微的懊惱。
葉天然心頭一駭,突然記起他所在的已經是死後的世界,雖然不知道這裡具體是桃母的什麼位置,但蘭契身上的蟲卵未除,他哪裡能在這樣的地方耽擱,當下退步便想離去。
“這麼說來嚴先生仍然是不死心了?”那少女輕笑了一聲,聽在葉天然耳中似有萬種風情,“每日能同嚴先生這般驗證廚藝倒也是一件樂事呢,只是規矩始終是規矩啊……正向門邊走的那位公子,不知來此有何貴幹呢?”
葉天然腳步一僵,怔了怔,未知她源何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突然卻又回過神來。他因見這大廳內全是仿古木架結構,便放鬆了警惕。現在想來,有什麼監視裝置也不足為奇。
當下葉天然心中凜然,向二樓弓了弓手道:“在下突然想起有一件要緊事情沒有做,正欲告辭。”說話間,他已是暗查樓上的氣息,只知道是一位妙齡少女,原先還有一股似有似無的愁意,此時卻是蹤跡全無,竟有種莫名的誘人氣息,讓葉天然心神一陣浮動,連忙收斂不敢再探。
四周眾女收拾著餐具用品,各自均有看他。見他一身頗顯狼狽,神情慌亂,只道是剛才的對話嚇著他的,暗暗都是好笑,嬉鬧著做著份內之事。終有一位紫衫女子對門邊的葉天然道:“按我們這裡的規矩,你只能從後門離開呢,不然……”言語未盡,她已經一陣嬌笑,混入脂粉叢中不見了。
葉天然回頭望了望門外。那對孿生姐妹正透著玻璃轉門看他,似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