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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面實在太有戲劇感,宣紫簡直要佩服起夏儀的勇氣和這份灑脫,誰知她又說:“幾天之後,他媽媽給了我一張更大面額的支票,狼來了這句話喊不得第二遍,我於是把支票收下來離開紀翔然後回家。”
“……”
饒是這樣,紀翔還是選擇原諒了夏儀。
宣紫認為自己沒有資格評判夏儀是好人又或者是壞人,因為五年之前,她做出了和她相類似的舉動。
離開一個人,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巧合的是,安宴對她也選擇了包容。
那麼她自己呢?
面對他的不計前嫌,她又是怎麼回報他的?
分手的時候,夏儀說自己缺個助理,如果宣紫近來沒事,可以到她身邊搭一把手。宣紫想了想:“謝謝你好意,我還是想多留出點時間陪一陪他。”
“喲,我不過講了個故事的功夫,你就不和他鬧脾氣了?”夏儀笑容燦爛:“不會四處亂飛的,最近接的幾個活不過客串,又全在市內搭了棚。你要是同意了就給紀翔電話,他知道怎麼能找到我。”
宣紫說好,攔了輛計程車,只是坐上車子好一陣迷茫,司機問了好幾遍要去哪裡,她漫不經心的,然後聽自己說:“XX醫院。”
她買了鮮花和果籃,憑著一股子邪勁去看那個恨不得將她殺了的安慶。心裡想得是,如果真的有緣,說不定會在那地方見到安宴。
既然他不來找她,她便送貨上門,他不給她電話,她也可以打給他。既然過去的五年是她造成的空白,那無論這份空白裡曾經有過怎樣的塗鴉,她都不該對之報以耿耿於懷的憤怒。
只要他還愛他,她也愛他,這就足夠。
她提著東西心中雀躍,有一種奇異的興奮,邁著輕快的步子去護士站問安慶的房間號。誰知當值的小護士盯了她一眼,乾脆利落地拒絕:“不好意思,小姐,這些私人資訊我們是無權透露的。”
好似轟隆隆的過山車剛開到半山腰就卡停了,宣紫心頭涼了半截,賠著笑臉說:“就不能通融通融,我是她的……好朋友哎。”
護士還是搖頭:“不要讓我難做了,小姐,不然你打個電話吧。”
宣紫扁著嘴說謝謝,將手裡笨重的花籃果籃扔地上,猶豫著接下來還要去哪裡瘋,余光中忽然有一抹熟悉人影匆匆而來,她搖動腦袋自左瞥到右,第一反應是縮頭縮腦地要逃。
那人卻定了腳步,在後頭喊:“宣紫?”
狹路相逢,宣紫再見從泠也沒能找回戰勝者的姿態,反而是她,一副好鬥公雞般昂著頭,俏麗的臉上笑容挑釁。
“來看安姐?”
從泠那語氣裡帶著濃得化不開的調侃。
宣紫抿了抿唇,有些氣結,只是不願太早繳槍,腦子轉了轉,反唇相譏:“沒理由你能過來,我卻不能,我應該比你更有資格。”
從泠倒也不惱,大大方方說:“沒人以為你沒資格,何必正兒八經和我強調這許多,我算是個什麼角色呢,呵……跟我走吧,宣大千金,我受累領你去她病房。”
宣紫自然不甘示弱:“謝謝。”拎上東西就跟在後頭。
只是短短一段路程走得膽戰心驚,越是接近目的地便越是踟躕不定。害怕一入病房便被安慶劈頭蓋臉打出來,臉不好看;半途而廢又要遭從泠調侃,心不好受。
宣紫心裡幾千只兔子一起抓著撓著,正愁辦法,這時候救苦救難的王琦抓著個奶瓶從病房裡出來了,對這兩個各懷鬼胎的女人招招手,說:“餵奶呢,新手媽媽不好意思,連我都趕出來了。”
從泠不覺得意外,只是心中哀嘆便宜了這女人。
果然宣紫從善如流放了手裡的東西,眉眼舒展開來,衝王琦笑著說:“真是不巧,我正好也有點事,就先走了。”
王琦絮絮叨叨的:“這多不好意思,來就來了,還買東西。喲,這麼漂亮的玫瑰花,安慶鐵定喜歡。成天嚷嚷著空氣不好,要用點鮮花燻一燻。你真的不坐著等等了,興許一會兒安宴要來。”
說完就想打嘴,從泠眉角一抽,臉色算是冷了下來,宣紫表情也不好看。王琦分不清小舅子的情感現狀,自然堅決不蹚這趟渾水,搖搖手裡的奶瓶說:“我拿去煮煮消毒了。”立馬頭一調,小跑著躲開了。
留下從泠和宣紫兩個人,氣氛尷尬中帶著幾分劍拔弩張。
宣紫走在前頭,從泠跟在後面。路過護士站的時候,從泠掏了支菸點起來,空氣裡很快就瀰漫開一股苦澀嗆人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