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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
他用家鄉的方言說:“乖囡,不哭。”
沉穩又綿長的父愛。
宣紫坐在一邊靜靜地想,安宴也會這樣對默默的吧。
她曾經計劃過的,在愛她之餘,他只能分給他們子女的那份父愛,好像突然之間就少了一個角。
一個瞬間,天翻地覆。
她起身去拿飲料,告訴自己還不能崩潰,只是蹲下的那一秒,好像所有的委屈都到達了忍耐的極限,並在她疼痛的眼中找到噴發的地點。
宣紫蹲在地上,久久沒有站起,自孟溪林的方向,僅能看到她單薄的後背,以及不斷聳動的背影。
孟溪林接過她喝過的那杯水灌了兩口,揩過唇角的紙巾被揉成球再扔去一邊。他匆匆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拉過她纖瘦的胳膊。
宣紫憤怒地揮開了他。
孟溪林也不罷休,男人的力氣畢竟超過女人,先要鎖住她的手不讓她動,然後依賴臂膀的力量將她從地上拖起來。
“站起來,喬安娜,站起來。”
她一臉的熱淚,如同大雨傾盆被澆個徹底,額頭點在他胸前,身子不住的顫抖,又因為硬憋下哭聲而滿臉通紅。
孟溪林看過她太多次的哭泣,卻沒有哪一次比這更加劇烈。
而他最好的做法,僅僅就是做她倚靠的大樹,不去追問或者安慰,讓她一個人盡情的發洩。
她在這時忽然抬起臉,用佈滿紅血絲的眼睛望他,“孟溪林,你說得不錯。”
他一怔,內心如同刀割。
她開始嚎啕,靠在他的肩上,說:“我輸了,孟溪林,我輸了!”
一輛黑色豪車駛入狹窄甬道。
車身太寬,幾乎塞滿整個路口,來往的行人怨聲載道,堵在車子兩端,想出來的出不來,想出去的出不去。
車子後排座位降下一扇窗戶,一個形色凝重的男人自窗內往外望去。
拎著大包小包的路人敲他的玻璃,說:“幫幫忙,先生,你堵在這裡,誰能走得掉?”
司機把著方向盤,回頭看向那側面冷酷的男人,畢恭畢敬地說:“安總,這裡車子開不過去了,怎麼辦,不如我把倒車鏡收起來試試看吧?”
安宴定定望著某處方向,半晌,將玻璃重新升起來,話語短促地說:“走吧。”
“去哪,回家嗎?不要接太太了?”
黑暗裡,他摸了摸手上戴的那枚戒指,說:“去醫院。”
夜風呼嘯,四月了,晚上的風還是這樣的刺骨。
原本計劃去那座熱帶的小島,安宴貪涼,外套下面只有一件薄襯衫,風一吹,再好的體格也難敵這份冷。
也還是站在這風口上,背後倚著鐵壁冰冷的車,他摸出一根菸靜靜地抽,煙霧過到肺裡的時候,那些混沌的情緒終於被壓下去一點。
從泠自住院部姍姍而來,裹著一條灰黑色的毯子,一直長到腳踝。見到他,把他手裡的煙搶了,扔地上,抬腳踩了踩。
“身體不好就別抽菸。”她冷冷發話。
他抬眉看了看她,沒吱聲。
“默默醒了,找過你,見你一直沒來,又睡了。”
“……”
“當年這個孩子我沒拿掉,分手之後我一個人回老家把她生了下來,對不起隱瞞了你這麼久。”
“……”
“你是默默的爸爸,安宴。”
作者有話要說: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Chapter 26
Chapter 26
孟溪林在西城租了一間公寓,並且開始計劃要在這座城市落戶,帶著宣紫一連看了幾天的樓盤。
宣紫樂得忙忙碌碌,不必一閒下來就想東想西,只是冤家路窄,在市內有名的豪華別墅區里居然可以遇見蜜月歸來的紀翔。
宣紫本是跟在孟溪林身後,一見這人立馬頭大,挽著孟溪林的胳膊轉身就走,紀翔偏偏不識好歹,巴巴跑過來,按著她的肩,尾音拖得老長:“宣紫。”
孟溪林停了步子,看一眼紀翔,一臉狐疑地問宣紫:“認識?”
紀翔不正經的笑,曖昧不清地說:“何止是認識。”
宣紫瞄了一眼他身邊的小媳婦,沒什麼好氣地說:“小心回家去跪鍵盤。”
紀翔一臉的無所謂,嬉笑中揉亂她的一頭長髮,又衝孟溪林伸出手,說:“紀翔。”
孟溪林面不改色,只是眼內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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