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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紫渾渾噩噩,上班的時候盡是出錯,替德國佬翻譯的時候常常前句不搭後句。
白天還能糊弄糊弄不明真相的群眾,到了晚上的兼職配錯餐、找錯錢,可就沒一個人買賬了。
小艾看出她的不對勁,以為她是累了,接過收銀的任務,趕她去店裡做打掃,可還沒過多久,就見她一個人坐在角落靜靜地發呆。
“零錢您拿好。”
客人端著餐盤離開。
小艾拿過塊抹布擦了擦手,從收銀臺後繞出去,坐到宣紫面前。
“你最近怎麼了,宣姐,魂不守舍的。”
宣紫抬起眼皮看了看她,手肘在桌上一撐,說:“我這就去忙。”
小艾一把拉住她,說:“你有心事啊,你要是不一件件解決,這輩子都別想做好工作了。”
宣紫搖了搖頭。
“一定是安宴的事吧。”小艾看她眼中光芒一閃,嘆了口氣說:“每次一有什麼能關聯到安宴的身上,你總是表現得特別奇怪。他是不是要和那個女人結婚了?”
宣紫仍舊是搖頭。
“我就知道不可能,你都不知道,你們倆看著彼此的時候,眼睛裡都帶著光。可每次你一冷冰冰的和他撇清關係,他就失落的像是一個丟了糖的小孩子。試問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選擇另一個人結婚,簡直想也不要想。”她雙手握著宣紫,一字一句地問:“你實話和我說,宣姐,如果這件事你不做,你是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宣紫點頭,動了動嘴唇,囁嚅著:“可他現在一定恨死我了。”
“你不去做,他才會恨你。”
宣紫思忖半晌,忽然看著小艾苦笑了笑,“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艾衝她擠眼睛,“天大的事情,不去開始,連失敗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小艾,你可不可以幫我一件事。”
“你說。”
“我今晚要早點走。”
小艾噗嗤一笑:“這算什麼幫忙,走唄,我還省得騎車送你了。”
***
趕到醫院已是凌晨,人防備最松的時間段。
宣紫託了孟溪林查病房,找關係,好不容易趕到目的地。
可在只是一牆之隔門外,她竟始終下不了決心按下門把。
走進去。
這樣一番情景如此眼熟,以至於來的時候,不廢太多波折,完全循著記憶裡的路線。
三面是鏡子的電梯,一條筆直悠長的過道。
空氣裡迷離的消毒水味,間或,自虛掩的門裡逸出一兩聲痛苦的呻、吟。
區別只是,多年前的她得益於父母的庇佑,能夠給予他最大的支援……而現在,身無長物的自己,只能盡力不讓他擔心。
失去愛人的痛苦,一次便已刻骨銘心。
靜謐裡,忽然闖出一輛推車。
塑膠的小輪碾在鋪著厚實膠皮的地面,只發出類似輕微的鈍響。戴著帽子的護士很禮貌地衝宣紫點頭示意,走過的時候,輕聲說:“探視的時間已經過咯。”
宣紫說:“我就望一眼。”
護士看了看門號,說:“一定不要吵醒病人哦。”
宣紫說:“當然。”
“這位先生睡得很淺的。”
“他……”宣紫問:“他的情況有沒有好一點。”
“不是很好啊,關鍵是病人自己意志非常消沉,屢屢不配合我們治療,真是非常讓人頭疼。”
宣紫頭疼地咬了咬手指,下意識地在問怎麼辦。
護士連忙安慰:“我說得也不準的,女士,你如果想全面的瞭解情況,還是問這位先生的主治醫生吧。”
她推著小車慢慢走遠。
宣紫推門進去。
偌大的套間,只亮了玄關這一處的燈。隔間陪護的門虛掩,宣紫沒來得及去看是誰,被房間裡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吸引。
月色極好,不開燈,屋子裡也是亮堂堂的一片。
病床上,拱起的一團陰影動了動,她連忙過去給他拉被子,一手提著一角托起半邊的重量,等他安靜下來,將被子沿著肩胛蓋好。
他身體不舒服,因而睡相極差,背脊弓得很高,兩隻手都緊緊抱住自己。腦袋枕不上枕頭,半邊臉都陷在床單裡。
宣紫摸了摸他的鬢角,確定他不會醒來,託著他的腦袋,將枕頭塞進來。
他臉滾在她的腿邊,忽然悶悶說了一句:“宣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