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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然而她到底是個女子,如何既不失自己的顏面又叫他明白,尋一個這樣的方法當真是有些為難。
於她尚未想到解決這小小問題的當口兒,一樁算不得小的麻煩卻送上了門來——李氏親自來了,將府上這些年的賬冊全都搬到了秦念面前。
做娘子的,不可以不清楚府上的收支情形,然而秦念偏生就不愛做這個。她自小便生長在富貴之中,哪兒會在意這些個“外物”,見得李氏送來的那些積了千年舊灰的冊子,便忍不得地皺了眉頭。
她原本也很想賠個笑臉,請這位庶母乘早不要用這般煩心事兒來打擾她。然而轉念便想起崔窈的話來,又不好不當心——這府上的收支,白琅的伯父們想盡法子都插不進一腳來,李氏將這東西獻給她,雖不能說必有蹊蹺,可也決計容不得輕心。
“這些賬冊,看著都上了年頭啊。”她從案几便立起身來,並不伸手去動冊子,只道:“難為庶母想著將它們找齊了送來。”
李氏望著她的目光,謙遜的很,全然不似那位驕縱的四娘白瑤:“娘子多餘說這樣的言語,老身不過是個良妾,家中無有主母之時暫且代管罷了。如今既然三郎迎娶了娘子回來,白家的一應事務,自然該交給了她打理。”
秦念柔柔一笑,道:“庶母也實在太過著急了些呢,秦念尚且不曾入得宗廟,這白家婦……還是要待三個月後將秦念名字寫上去了,才是真真做得了的。如今秦念在府上,實在也是沒法子做事兒的主母,一切都還要庶母照拂……”
她這樣的話,自然是謙虛,然而李氏面色卻是微微一變,道:“娘子怎麼能說這般話兒來?您嫁了三郎,自然是做定了主母的!那名字載入宗譜,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府上大大小小,又有哪一個敢怠慢娘子了?”
秦念聽得她這話,卻不似是掩飾敷衍,心中不禁有些詫異。李氏彷彿還真是看重她這位夫人的,可白瑤……
白瑤是李氏的親骨肉啊,這一雙母女,按理並沒有立場相悖的道理。
待得李氏走後,秦念才蹙了眉頭,信手取了一本賬冊下來。這一本乃是前年的賬目了,上頭厚厚積了灰,一翻動便嗆得她咳嗽起來。
“要不,奴婢們將賬冊搬出去曬曬,撣撣灰再為娘子搬進來?”卻是脈脈在她身邊問了一句——給她陪嫁的,還是這兩個婢子。只是人雖舊,地卻新,此二人在白府中過得卻比先前在廣平王府中暢快順意得多。
秦念掩了鼻子點頭,她雖是個頑韌的人物,自小也不怕灰啊塵的,可這一沓子賬本若是翻過來,她便是用被子捂著顏面也要嗆死了。
婢子們便喚了壯奴將那小山一般的賬冊搬進了院子中翻打。秦念在屋內看了,只覺無數微塵在冬日午後的光柱之中翻飛,實在也有些好看——倘若外頭不是咳嗽聲一片的話。
便在這樣的時候,白琅自院門中進來了。
秦念第一眼瞥到他,忙站起身來,攏了攏髮鬢迎出去。然而待她出了屋門,白琅已然拿了一本奴婢們清理乾淨的賬冊,翻了翻,便隨手丟到了一邊,道:“方才庶母來過麼?”
秦念點了頭,道:“正是,她送了這些賬冊來,說是府上有了做娘子的,自然輪不得她來轄管了。”
“……”白琅看著那些個賬冊的神色有些複雜,終於道:“燒了吧,不必整理,也不必看了。”
秦念不由一怔,道:“不必看了?這些賬冊……”
“你從今年管帶,同這些陳年舊賬,半點兒關係沒有。”白琅道:“改日若有人問,你便說是我的意思。”
秦念便是再痴愚,見得白琅對他庶母相關的事兒這般態度,也看得出他的不滿與無奈來,心裡不禁有些撫壓不平。想來這位李氏私自剋扣貢產的事兒白琅也知道,只是人在軍中鞭長莫及無可奈何,及至如今,便是有了娘子,可以管家,也不能再向前追查了罷。
秦念便點了點頭,跟著白琅進了內室,終於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那位李氏庶母,究竟是個什麼來頭的?”
“我阿孃的侍嫁。”
這一個回答,卻是遠遠出了秦唸的意料。李氏在將軍府中的地位,她是看在眼中的,雖然終究不是老夫人,可也很有些威信,是而她一直以為她一定是良人出身,又管家這些年,這才積下了這樣多的聲威。可是,她是白琅生母的侍嫁……那便是個賤妾了,即便白琅的爺孃為她脫了籍,做了良妾,可又如何能叫她管家的?
白家那些伯父叔姑們,後來既然想要弄清楚這府上收支,便沒有先前不關注此事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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