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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在人前,白琅待李氏溫和謙遜,是嫡子待庶母的規矩,待白瑤則是恰到好處的嚴厲,正是長兄的風範。卻原來……在他心中,那兩個人算不得親人麼。
李氏不算,也便罷了。白瑤,卻是這世上與他血脈最是親近的人。即便白琅少年從軍,那麼一整個孩童時光,也總該與白瑤一同長大,怎的就連這幾分兄妹之情都沒了?又或者全是因為白瑤前陣子鬧出的事情?
秦念實是想不通這個,第二日回了翼國公府,拜見了爺孃,交代了下人去請脈脈與殷殷的父母去她院子裡候著,便直奔了崔窈的屋子。半路上正遇著秦愈出門,兄妹兩個久為相見,又偏不是兄友妹恭的德行,自然是調侃了幾句。待得秦念見到崔窈,她已然靜靜地捧書讀了好一陣子了。
崔窈此人,簡直是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精怪。博學多才,性子又較秦念審慎得多,除了這些,還通曉京中一應貴人家中的閒雜傳說——這樣的一個人物,在京中的夫人們中極是受喜歡的。這一身世家的氣派,饒是裴夫人想法子教導秦念,秦念也始終沒好生往心裡頭去。
但她自己,也還是喜歡崔窈認真讀書時垂眉靜心的溫婉模樣的。秦念表示喜歡的法子便是比出手指在唇邊,示意婢子噤聲,悄悄溜到崔窈身邊,脆生生明亮亮地喊了一句:“五嫂!”
這一聲險些將崔窈驚出個好歹,待抬眼看穩了秦念,便用手中的書冊敲她:“有身子的人也沒個正形!還不穩重敦厚些養養氣啊!”
秦念伶俐躲了去,方道:“五嫂連有身子的人都要敲打,怎得這樣兇啊。”
“有你狡辯的!”崔窈踏了繡履站起,卻到底是歡喜,臉面上帶著笑,道:“我家的阿念真是越發俊俏起來,可見郎君疼愛非常。”
秦念聽她促狹,哪裡肯饒,姑嫂兩個打鬧一番方坐了,道:“五嫂,我今兒來,可是有事要問的……您看,正室的侍嫁婢抬身做妾,嫡子會怎樣看待她?是該當做姨母尊敬呢,又或者……”
“侍嫁婢抬身做妾?”崔窈是何等聰明的人物,聽了便道:“你說的,不是你府上的那一位人物?怎麼,白將軍太過尊奉她,叫你看著心累了麼?”
秦念道:“白將軍若是尊奉她,我自然也要尊奉的,這倒沒什麼要緊。只是,我看郎君對她……實在是有些疏離。”
“只是疏離而已麼?”崔窈道:“看來,他還不知曉從前那一樁傳言呢。”
“是怎樣的傳言?”
“這……”崔窈眼睛一轉,示意堂中眾婢退下,方道:“你竟然從不曾聽說過?難怪你們夫婦兩個會為她收拾那一攤爛賬!我只道你是得嫁如意郎君可了心,方轉性成了個敵我不分的痴人呢……”
“她到底做了什麼事兒,值得這般憎恨?”
“她脫籍抬妾,大概正是白夫人有身孕的時候。據說當年她感激非常,雖然做了妾,白夫人性子又寬和,不叫她伺候,她也日日常伴。更是時常親手做了糕餅進獻。只是,十月期滿,白夫人生育之時極是順遂,初產也不過三個時辰,小郎君便出來了,之後做阿孃的卻突然血崩,怎生也止不住。藥石無用,終至玉殞。”
秦念面上微微變色,道:“我不曾生養過,可若不難產,就不該血崩的是不是?”
“不難產而血崩,實在很少。”崔窈道:“偏巧那時的女醫與我伯孃相熟,有一回與伯孃診脈,便說到此事。只道白夫人當時怕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血流極快,實在蹊蹺。若不是自己吃下了什麼活血化瘀的藥物食材,單憑室內薰香之中的鬱金、*與麝香,決計不會有這般惡事。”
秦念抿口,道:“她自己一定不會去吃活血的藥材,只怕別人也不能灌她。按這般話說,便是有人給她‘調補’了許久嗎?那個人便是李氏,對不對?”
“這話誰也不好說定了,但女醫也說,十之□□與李氏脫不開干係。除了她的糕餌之外,白夫人的飲食皆有灶間婢看著,怎麼會大量服食活血的物事?”崔窈道:“只是,即便是她下手,你也說不準她的因由。是憎恨對她那樣好的夫人,又或者是有人借她的手攪亂將軍府,這可都說不清楚。”
秦念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她只覺得這初夏和暖的早間,自己身上竟漫過一層涼意。
要麼,李氏是個當真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毒婦,要麼,那背後指使的人……蒼天見諒,那一霎,她想到的便是白家的長媳鄭氏。
雖然李氏當家與白琅母親身亡之間隔了四年,但除了許她一個妾室當家之外,還有什麼好處能誘使一個人背叛從小服侍的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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