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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發黑,心思像是風中飄蓬,再也把掌不住。
第 084 章 相見
廝殺聲已然停下許久了。
數里內,處處都散落著叛軍的屍首。是大勝,可是此時的大勝,又能有什麼用呢?一切都來不及了。
活著的俘虜,此刻早就被剝了鎧甲奪了武器,以粗牛皮繩綁住,一個個丟在地上——其實也沒勝幾個活人了,兵隨將,有白琅這般所過之處人畜無生的將軍,這一支騎兵砍殺敵人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但那些活著的人中,居然還有人知曉她到底去了哪裡,一路引著他找來——這刀劈斧鑿一般的斷崖,摔下去了還怎能有命在?
白琅從看到這一處地方之時,便已然失聲。他下了馬,一步步走到崖邊。
已經看不出她踩踏過的地方到底在哪裡了。他站了很久,從日光灼眼到殘霞漫天。
霞光,可不就和血光一般麼。
到底還是隻晚了那麼一點兒。他帶人去追蹤丟失的糧草,在那個丟下了十餘具押糧軍士屍首不遠的地方,便尋到了七八十輛外頭燒得漆黑的糧車。
糧車走得慢,叛軍大概是嫌棄這些東西太過拖累,於是索性一把火點燃了這些糧草。可是蒼天有眼,這糧草堆放極密實,尚不曾燒透,老天便澆了一場大雨下來。算來竟有多半糧食完好,回落鳳城召守城軍士來拉回去便是。
彼時白琅甚至鬆快地笑了,他沒想到這一樁任務完成得這樣簡單。
直到往落鳳城回去的路上,看到正面而來的三四騎軍士。他們風塵僕僕,有幾個的鎧甲上還沾染著血跡。
駿馬狂奔得太久,生生累死在他面前。馬上的騎手翻身跳下來,聲音惶急:“白將軍!敵軍偽裝成咱們的人,在城外設了卡!夫人責命我們突圍出來求援……”
那一刻,白琅的血都涼了。微笑在面上僵得顫抖。
“她……人呢?”他的聲音陌生得連自己聽著都有些遙遠。
“夫人……責命咱們出來報訊,她自己……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分頭離開的時候,叛軍還在追……”
白琅的手緊緊握住鑲著珊瑚的銀柄馬鞭,嘴唇咬得毫無血色,半晌方道:“換馬,帶路。叛軍有多少?追!”
追不出多遠,兩軍便打了照面。他一言不發,馬鞭在空中獰厲地一甩,摘了馬槊便迎了上去。
但仗是怎麼打的,他已經記不清楚了。
空中飛濺的鮮血,同他的喉頭一般腥熱。馬蹄向前,踩過的地方留下的都是破碎的肢體,殺聲在耳邊從清晰到混濁,卻從來不曾聽得清。
最終,他將這一片都反覆衝殺尋覓了一遍,如同最糟糕的設想一般,見不到她。
有部下將擒到的叛軍小頭目押到他面前,他只能雙目通紅地問一句:“她在哪兒?”
那小頭目顫抖著低頭,不迭說出的卻是“將軍饒命。”
白琅一句話也不說,卻是他手下的軍士將那頭目踢了個滾兒:“求將軍饒命,你且答話!”
彼人面色卻更加灰敗,想了好一陣子方敢顫聲道:“她……她跳崖了。”
那一刻,白琅終於動了——他一把拎住了那小頭目的衣領,道:“你再說一遍?!是你們逼她跳崖的嗎?!”
那小頭目顫得話都說不清楚:“這……將軍,冤枉,我們原本只想抓活的……是她自己……她自己尋短見。”
白琅鬆了手,那人跌在地上。只是轉眼之間,他低聲道:“帶我去。”
於是便到了那斷崖邊。他一個人走過去,沒有人敢說話,也沒有人敢提醒他崖邊危險。他就那麼站著,沒人知曉他要站多久。
直到天色漸晚。
終於有校尉鼓足勇氣上前,道:“白將軍,天晚了。咱們是在此處露營,還是……”
白琅這方才回過神來,面上的神色平靜得像個死人,他重複了一遍校尉的問題,之後方道:“回去吧。”
他的嗓音已然啞了,看上去整個人說不出的難受。那校尉忙跑下去傳令,然而便在這一刻,白琅一把奪過了身邊一名軍士手中的長槍,踏上一步,寒光閃爍之間,他竟是將那人挑在了槍尖上,高高舉了起來。
那小頭目所穿的,可也是一身鐵甲。身體被鎧甲的重量向下壓,槍頭便一瞬穿透了身體,血沿著槍桿向下蜿蜒流淌,而白琅狠狠一甩槍桿,將那具還在掙扎的身體甩了出去。
“全部殺光!一個都不留!”他喝道。
殺俘,是不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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