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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衣,說來倒是我害了她,我若是許她來我身邊,他們未必敢在我眼皮底下動手吧?”
“娘子,不過是一個奴婢的性命。”殷殷卻拽了她手,重複道:“您三思啊。先前那人打您您都不曾入宮,如今為了個婢子……奴婢以為,不甚值當。便是太后聽了,也會覺得有些滑稽,反倒不甚好。”
殷殷與脈脈是不知道當初太后與她的言說的,是而這一句“三思”,只是覺得她要去告狀了。她們若是知道她入宮的目的所在,會不會被嚇得臉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呢?秦念想著,只是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覺得這事兒蹊蹺,自己想不通了,便去求姨母幫我思量思量。沒什麼要緊的——再說了,我捱了那一掌,臉腫的那麼高,還入宮去做什麼?給那些宮婢們看笑話麼?”
這一句話說出口,殷殷是不再攔著了,秦念卻又不由想起那一掌的屈辱,更是心頭塞了一團枯草般扎得又癢又疼。
她從小到大,爺孃都不曾打過她一個指頭,這嫁了人,竟生生被掄了一掌!她簡直恨不能一刀將廣平王捅死算了,只是當真不敢頂著一張腫臉給宮中的貴婦們看,那才生生忍了幾日不曾進宮。如今她臉蛋兒剛消了腫,正打算理理頭緒再入宮,便聽得這樣一件事。
他們是多討厭她啊,連與她有些許聯絡的人都不放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廣平王府裡更沒有不曾被嚼過的舌頭。如此的事情,早晚會說出去,彼時她如何自處!
新仇勾舊恨,她還怎麼忍耐?竟是片刻都難以等得了。
與其在這裡等著他們的下一次發難,不若就由她動手吧。快刀斬亂麻,她沒有耐心與勇氣等下去了。
容郎沒了,如果廣平王自己也死了,那麼這偌大王府不過樹倒猢猻散的下場。之前便是萬般風雲,之後又能掀起什麼波浪來?
大不過三年斬榱,總勝過坐以待斃。
第12章 貢女
裴太后一向不喜歡在自己宮中閒坐,若是有時間,她寧可在宮中四處轉悠,也不會窮極無聊待在宮室之中。這一點,秦念知道得很是清楚,然而饒是如此,她也著實不曾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背時——她進宮之時,便被太后的侍女告知,太后在宜心臺上。
秦念知道這處所在,心中便是一顫。
她隨著那宮婢一邊登臺,一邊在心中抱怨,走得著實腿軟背熱,待得登頂,遙遙看著太后背影時幾乎要跪下了——這宜心臺的修造者也不知是發了哪門子的瘋癲,宮中所有樓臺,一應是講究個軒闊大氣的,獨這宜心臺,臺階既陡又窄,實實在在不易行。貴族女眷上臺階,那是要平步前行的,若非如此,秦念簡直懷疑自己會被絆個踉蹌,然後連著寬大的襦裙和人一同翻滾下去。
她那過了天命之年的姨母,還真是有心折騰。這樣高陡的臺子,她竟然只帶著兩個心腹婢子。
“小七娘看來累得不輕。”大抵是聽到聲音了,太后回頭,看了她便忍不住笑出來:“這一頭的汗啊——快披件衣裳,這上頭風大,若是吹壞了可怎麼好?”
秦念熱得只恨不能將身上的半臂也脫了丟開去,自然不要再被披一件衣裳,不由苦了臉,嬌痴道:“姨母,兒這衣衫也不薄啊,吹吹爽利,哪裡就吹壞了呢。”
太后倒也不堅持,只笑道:“少年女兒家,是火氣旺盛些。唇上還生了痘泡,莫不真是動了火氣?”
“姨母明鑑。”秦念登時便收斂了那幾分意態,道:“這幾日府上的事兒,想來姨母已然知曉了吧?”
太后不答,目光卻分明洞然。
“兒想了好幾日,今日便來向姨母稟明,上一回您說的事兒,兒想清楚了。”秦念道:“兒答應。”
太后彷彿料到了,只點點頭,神色不驚,道:“你當真想清楚了?再也不會後悔了麼?”
“兒不後悔!他……”
太后擺手,示意秦念不必細說,道:“你無須說這些個,只要自己記得今日的決心便是——可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七娘,你當真覺得,他該死麼?”
秦念一怔,遲疑道:“姨母這樣問……難不成,您覺得他不該死?”
“宗王勾結外臣,自然是該死的。不過是沒有鐵證,證不得他罪過,便只能這般……”太后徐聲道:“這手段見不得人的。是而我很是擔憂,你這孩兒生小在富貴裡,沒見過真真恨人的事兒,心也軟,等他沒了未必不後悔當初的決絕——夫婦與旁人卻是不同的,便是如何齟齬相恨,到底也休慼與共過。過得十幾二十年,你回想起來,他未必便沒有叫你心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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