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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苦,這一刀,是他活該的。”
“……”崔窈沉默須臾,道:“你若果真覺得自己殺了他是該的,如何現下又夜夜驚醒?”
秦念看著崔窈,道:“我怕。我殺了他,那是殺了要犯,是不小的罪過呀。”
“太后又沒有怪你的意思。”崔窈道:“你這痴兒,為了這般事情害怕,太也可笑。”
秦念抿了唇,苦苦笑了一聲,道:“我也沒想過自個兒這樣膽小的。”
她終究還是省了些東西不曾告訴崔窈。地牢裡廣平王的言語,自然多半兒都是假的,然而他對於她那一天突然發起病來的解釋,卻容不得她不細細思忖。
或許他那些話都是有心想叫她與太后之間生了嫌隙的捏造。可秦念卻也知曉,無論她怎麼告誡自己莫要信他,從前面對著姨母的那般信任,都再也找不回來了。他說的一切,實是都太有可能了——咒魘的事兒,原本真假便無人知曉。而熙寧堂裡沒人能插得了手,唯一可能和外頭傳遞訊息的,除了她身邊帶來的脈脈殷殷,便是幾個太后交代過的“自己人”。
太后對她這小甥女自然是沒什麼敵意的,秦念深信這一點。但是,這位姨母能隨時拿自己的性命去作賭,她又如何敢似從前般毫無保留地信任姨母?將自己私殺重犯的事兒告知了姨母,她又怎樣能放得了心呢。
這些日子的噩夢裡,有一半是夢得廣平王滿身鮮血地站在她面前,另一半卻是夢見太后看著她,神色中全無半分慈愛,目光冷冽……能將她嚇醒的,唯有那些太后出現的夢。
這樣的話,是不能同任何旁人說的。而崔窈攬著她安慰了好一會兒,才雙雙睡下。
夜已然快到了盡頭,秦念悄悄睜開眼,瞥了崔窈一眼——她果然又睡熟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睡意甜美得叫人羨慕。
秦念心裡頭不由嘆那麼一聲,同樣是貴人女眷,她和崔窈的命運,便就這樣判若雲泥。雖然想來以崔窈的性子,便是真走了她這一步,也斷斷不會多事到去看前夫一眼問一聲究竟……
這麼想著想著,天便亮了。這和廣平王死後的許多個清晨並沒有什麼差別。夏日的早上,總歸是清涼而叫人舒服的,只是秦念依舊帶著一張疲憊的面容去給裴夫人請安,不由引了做孃親的一陣哀嘆。
若說這一日的早上與平時有何不同,大抵便在於,翼國公秦雲衡這一日還在裴夫人房中,剛剛起身,未曾離開。
“我看阿念這幾日身子也不見好,安神的藥怕也吃了不少。”他看了看幼女,只道:“過幾日叫五郎帶她出門玩耍吧。散散心也好……”
秦念一怔,她便是再如何憂心姨母那邊,到底是小娘子心性,聽得父親這麼說,眉宇間便見得明快起來:“阿爺!當真?去哪兒玩耍?”
翼國公看她如此,也是笑了,道:“叫你阿兄帶你去狩獵吧。他們幾個年輕郎君帶著僕役,順便捎上你一個也無妨。”
秦念正在興頭上,只笑得臉蛋兒上如同綻開了花一般,忙不迭應了。這夏日裡貴族子弟們的狩獵,能不能打到獵物倒不重要,她阿爺大概也不指望做女兒的能百步穿楊再為秦氏將門爭光,不過是由她出門散心遣懷罷了。然而秦念自己卻不願怠慢,將下人們好一通折騰,她自己人尚未出門,竟也頗有幾分神采奕奕了。
待得終於要出去狩獵的一日,秦愈還沒拾掇好,秦念便已然一身胡服穿得利落,端端站在他院子前頭等著了。
先出來的卻是崔窈,她見得秦念這般,不由笑啐道:“你這討人嫌的!我陪你那許多日,不見你好,如今能出門玩耍了,竟如同沒事兒人一般!早知道便叫五郎先帶你去劃劃船,看看花,指不定也就沒事兒了呢!倒攪擾得我幾夜不曾入眠。”
“是五嫂自己說了應當應分!”秦念嗔道:“如今倒嫌我不招人喜歡了。”
“你哪兒能不招人喜歡,這麼俊朗的小郎君。”崔窈繃不住臉上的“嫌惡”,兀自笑了出來,攜了秦唸的手,向剛剛踏出門檻的秦愈道:“你看看阿念,這麼好看!怎麼偏不是個小郎君呢,否則我倒是要回孃家說說,將我小叔叔家的十八娘嫁了她。”
秦愈看了幼妹男裝的模樣,亦不由笑道:“她是小娘子也好啊——說來,今日的狩獵,明毅他也是要去的。阿念你當真不要再去上個妝?”
秦念如今聽得“明毅”二字,便覺頭漲得疼。她做廣平王妃時,妾室推庶子下水,是白琅救的,府上鬧疫病,是白琅帶兵圍的,她捅了廣平王一刀,一身血跡出現在宮城門口時,值守的恰巧又是他白琅——所有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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