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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條一根根的撈起,《離別鉤》裡那個從不此斷面的殺手是花架子十足的膿包。
我也是膿包,每一根麵條都橫挑鼻子豎挑眼。
無處下箸。
我湊近了想研究麵條佐料的成分,辣油燻到了我的眼睛。然後我就開始順理成章的落淚,一開始只是大滴大滴的水珠,後來連鼻音也漸漸不能被面條的吸啜聲掩蓋住。
“好難吃,從來沒有吃過這麼難吃的麵條。”我嘩啦嘩啦抽著麵條,嘴巴里不停的唸叨,“真的好難吃。”
老闆顫顫巍巍的過來了,畏葸地看了我一眼,又小心翼翼地問蕭然:“蕭哥,真的有很難吃嗎?我可是專門拜師學過藝的。”
“難吃!”我蓋棺定論,絲毫不給他辯駁的機會。
“真的有那麼難吃麼,你……你別勉強,難吃就放下吧。”老闆那神色都快哭出來了。
“當然很難吃。”兩個食客異口同聲,儘管其中一人快子都沒有動一下。
付帳走人,老闆還在後面帶著哭腔小小聲的為自己正名:“還行啊,我沒有做的很難吃,我真的沒有做的很難吃。”
被我倆回頭一瞪,無辜的老闆乾脆把我們的麵條錢給塞回來了。
當女霸王的感覺真不賴,我真是傻,當初有那麼豐富的資源都沒有好好充分利用。
出了店門才發現,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腳踏車氣門芯竟然叫人給拔了。小鎮沒有夜生活,才七點多鐘,修車的大爺就收攤了。
我的導火線一下子被點燃了,我一腳踹倒腳踏車,狠狠的罵了句:“他媽的,拔人氣門芯手上生瘡!”然後眼淚就氾濫成災,一包面紙根本就打不了底。
“真難吃,真的好難吃,沒有吃過比他更難吃的東西了。”我不停的擦著眼淚,面紙糊了,再換一張,眼淚為什麼總也止不住。我最近水肯定喝多了,要麼就是西瓜吃多了,身體水鹽失衡,眼淚的滲透壓可比體液低。體液比眼淚更加苦澀不堪。
肩膀被握住了,我的頭靠到了他的胸口上,他輕輕的叫我的名字:“書語,書語。”然後我就開始失聲痛哭,一如一年多前的春日的午後,我哭到連氣都喘不過來。
為什麼我總是這樣倒黴,為什麼夢想離我近在咫尺,卻只能擦肩而過,為什麼我拚命的追逐,最後老天爺都會憐憫的看著我,無聲的說,不好意思,你又差了一點點。我知道我從來不是最優秀,難道這樣我就永遠不能讓自己優秀些,哪怕我再努力,我夢想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蕭然,我會不會永遠不幸福。
會幸福的,他的下巴摩挲著我的頭髮,會幸福的,一定會幸福的。
我知道不會,只是你很善良,你只是在安慰我。別擔心我會承受不了,我從來不曾金貴。我閉上眼睛,靜靜的微笑,他的個子真的好高,難怪他的女朋友們最愛收集的東西多半是美麗的高跟鞋。
哭到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鼻音,我擔憂的問他:“完了,我的眼睛是不是腫的跟加菲一樣。這下慘了,我爸媽肯定知道我哭過了。不行,我得弄兩塊冰敷敷。”說著我還真到街邊的小賣部買了一罐冰可樂,在兩個眼睛上來回滾。忙活了一會兒,我滿懷期待的問蕭然:“還看得出來嗎?”
路燈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臉上,他精緻美麗的面龐在燈光裡曖昧不清。我眨著眼睛,舌頭又下意識的舔了舔下唇。
“還好啦。”他突然別過臉,甕聲甕氣道,“哪來這麼多事,走啦。”
“喂喂喂。”敷衍塞責的太明顯了點,他根本就沒有注意看,我氣惱,跺腳準備小跑著跟過去,末了又成了可憐兮兮的哀求,“蕭然,我腿軟。”哭得渾身都沒有力氣了。
最後能怎麼辦,他總不能丟下我不管,腳踏車被丟到了街上,他揹我往回走。我趴在他肩上,想起好幾年前,我的腿在遊戲機室摔破的那天,他也是揹著我走。那天我們在鬥嘴,同樣的畫面,到此刻,畫外音卻成了沉默。
回憶太擁擠,一頁頁,一幀幀,支離破碎的場景,色彩斑駁的畫面。
周校長家的屋頂有美麗的黑瓦,最質樸簡單的那種,有古拙的的雅緻。躺在房頂上看星星,聽蟲吟聽蛙鳴,夜空清澄如洗。
“我的房間外面有一個小天台,從那裡看星星非常美麗。”他指著天空最明亮的那顆微笑,“最簡單的,這顆認識不認識?”
我看那顆美麗的星子,我不認識它,可我依然覺得它很美麗。我不是天文學家,我為什麼要搞清楚星星的名稱,更何況那些名稱也是我們,在幾億光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