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臼站起,雙手舉著一杯美酒,待說完賀詞後,送到董昌面前。董昌聽了,越發高興,也將杯中美酒飲盡。眾人也齊聲祝賀,一時間堂上氣氛熱烈之極。
突然堂下傳來一陣爭吵聲,好像是衛兵不讓什麼人進來,而和來人起了衝突,突然一個極有威嚴的聲音說道:“吾有極重要的軍情稟告父親,十萬火急,也知道你是職責所限,不能讓你為難,我就一個人進去,隨身兵器也留在你這裡,不知可否。”
外面靜了半響,一陣盔甲的鏗鏘聲隨著腳步聲傳了上來,想必來人的身份十分緊要,哨兵便讓其上來了。只見一條昂揚漢子,面容和董昌倒有七八分相似,體型魁梧,身上的鎧甲滿是泥跡和幹了的血跡,已經看不出本身的顏色,右手託著頭盔,眼睛佈滿血絲,腮幫子凹陷下去,彷彿數日未嘗好好歇息過似地,正是董昌的從子,勇冠越州的董真。
董真上得堂來,看到一眾正在狂飲的人們,眉頭立刻便皺了起來,但他沒有說什麼,便大步走到上首的董昌面前,躬身行禮道:“孩兒甲冑在身,不能大禮參見,請父親恕罪。”
董昌此時已經喝得有爛醉如泥了,董真沉厚的嗓音在堂內迴盪著,一旁奏樂的樂戶們也自覺地停止了,舞女們也紛紛退到了兩旁,賓客們的歡笑聲也被一遍寂靜所代替,堂上氣氛的突然改變讓董昌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想要從身後姬妾的懷中站起身來,好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近三個時辰的痛飲彷彿強力的粘合劑一般,把他的身體黏在地板上,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在姬妾的幫助下,坐起身來,一雙失去了焦距了眼睛好不容易才對準了董真的方向,口中結結巴巴的答道:“是真兒呀,好好,快拿一杯酒給他,今日寡人要和群臣同樂。”隨著董昌的命令,一名侍女趕緊送了一杯酒到董真面前。
董真眉頭皺了皺,彷彿對從父的狀況很不滿意,但還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對董昌拜了一拜,才將酒杯交還給侍女,大聲說道:“父親,我有一事稟報,守城士卒的醬菜錢已有數月未曾發放,冬衣還有兩千餘人的未發,如今天氣尚寒,士卒們許多還不過身著單衣,還請速速補足冬衣醬菜錢,莫讓士卒們心寒。”
董真說完話後,便低著頭等待董昌的回答,可過了半響卻沒有迴音,抬頭一看,卻只見從父眼睛半睜半閉,昏昏沉沉的斜靠在身後姬妾的懷中,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湯臼跪坐在一旁,附耳正對從父不知說些什麼,看董昌那摸樣,也不知道自己方才說的話是否聽清楚了。過了好一會兒,董昌低聲說了幾句,湯臼起身對董真說:“大王說,這些年浙東歷經戰火,且有天災,府庫如洗一般,並無多餘錢帛,不過既然是士卒所需,那便擠出千餘冬衣,其他的便請忍耐些時日,待擊破錢繆後,自然不會缺乏這些東西。”
“府庫如洗?”一股怒火頓時從董真小腹直衝頂門,若不是從父在前面,只怕他立刻便一刀斬了湯臼這小人,從父執掌浙東十餘年,越州城中光是儲存錢帛的庫房便有三百餘間,數目恐怕不下千萬,從父莫非留著這些錢帛給自己買棺材嗎?難道他不知道一旦兵敗,再多財貨也都是留給錢繆的嗎?但想起自從董昌自稱越帝后,越發喜怒無常,功臣宿將,一言不合,便加以族滅。董真只得壓下胸中怒氣:“若是錢帛緊缺也就罷了,只是這一個多月來發放給士卒的口糧也不足量,而且裡面諸多黴爛陳米,沙石也多了些,還請補足,免得讓士卒們空腹迎敵。”
董昌此時好像清醒了些,明白了董真說話的意思,起身想要說些什麼,湯臼卻大聲笑道:“少將軍此言差矣,某昔日家中飼養鷹犬,皆只讓其吃的六七分飽,方才會去撲捉獵物,若是吃的太飽,便整日裡庸庸碌碌,不想動了。用兵也是一樣,錢繆軍中饒有資財糧米,少將軍勇猛無敵,何不領兵去鎮海軍那裡搶來,又何必向大王這裡討要?”
董真聽到湯臼這番話,方才好不容易才按捺住的怒火立刻迸發出來,右手中的頭盔立刻擲了過去,將湯臼打倒在地,兩步衝到身前,一腳踏在湯臼胸口上,戟指罵道:“你這賤奴,在石山時不聽胡云忠言,丟失要地,喪了萬餘大軍,回來就該問罪處斬,卻逃得性命,還在這裡胡言亂語,剋扣將士口糧,從父大事都是壞在爾等小人手裡。”說到這裡,腳底用力,便要將湯臼踩死在當場。
湯臼腦袋捱了一下,頓時頭破血流,跌倒在地,還沒起身反抗,便被董真一腳踩在胸口,動彈不得,隨即感覺到胸口那隻腳彷彿千鈞巨石般壓下來,一口氣頓時上不來了,眼看便要肋骨齊斷,被踩死在當場,趕緊抓住那隻腳,雙手拼盡全身力氣向上推去,口中連連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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