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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為諸多事煩心。打定主意的黛玉不打算告訴她兩個元妃已謝世的真相,這樣的事,還是愈少人知道愈好。
“是這樣?那敢情好,元妃姐姐病中肯定思念親人,”黛玉強忍悲意開口:“只是我不能相見卻是憾事,只恨我的病來的不巧,若能陪老太太和舅母一起去該有多好。”
“探過娘娘,再著人請老太太和太太可好?”五兒天真的開口:“賢德妃是重病,姑娘您也病得不輕。”
黛玉的心一跳,隱約覺出這話似含著不吉的色彩,可是怎能怪她一個不知情的人,便強笑:“這倒不必了,內庭有內庭的規矩,我們不能破例。”
“不如你們兩個設法幫我帶一封信出去,要親手交給老太太,”黛玉強撐著想坐起:“讓老太太轉交兩位舅舅。”心念一動黛玉開口。
“這也不是什麼難的,我明日就守在鳳藻宮附近,一定會設法見老太太一面,”雪雁古怪的看黛玉一眼:“那姑娘是不是要提前將字兒寫好?”
黛玉點點頭:“你說的是——去拿文房四寶來。”
雪雁便忙去了,一會兒就將筆墨紙硯盡數拿來。黛玉從中細心選擇了精巧鮮麗的胭脂色,那顏色像極了元春頸上的血痕,黛玉不免有些手顫。但哪容她再悲傷,略想一想就在榻上一揮而就,寫完又仔細封好,小心交於雪雁:“我明日可能沒有機會再囑咐你,你一定要將它傳到。”
雪雁鄭重的點點頭。
黛玉因寫了字而有些氣喘,五兒扶她躺下。
很快迎來夜晚,水溶卻再也沒有出現。黛玉愈發心灰。
只是太醫院的藥卻一分不差的送到,更有幾個太醫來為自己慎重看診:直說是奉了北靜王的命令。黛玉只是淺淺笑著,隔著聯珠帳任他們為自己忙活。
一夜無話,第二天很快到來,巳時初雪雁就去了,聽說賈母和王夫人已到了鳳藻宮。
這裡黛玉獨躺重華宮擔憂:外祖母年事已高,若親眼見大表姐冷冰冰躺在鳳藻宮的場面,會不會一下子承受不住,黛玉實在拿不準。
怕什麼來什麼,不提黛玉如何,單表雪雁,在鳳藻宮附近的梅林中冒雪等了大半個時辰,尚不見鳳藻宮有人出來,便暗想:原來這皇家親人會面,也是可以格外容情的,見我們娘娘病了,時間也留的格外長些。
正想著,忽覺有一人挨近自己身旁,雪雁下意識回身,不及反映早有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另一隻手則攬住自己的腰——雪雁大驚,要知自己是躲在暗處,見賈母也是私下行為,這若被人發現,必將連累黛玉,因此並不敢大力掙扎。誰知所視處卻是一張極熟悉的面孔,細看竟是水溶身旁的親信太監!
這一驚非同小可,雪雁不覺忘記掙扎,那太監便乘機將空出來的手伸向雪雁懷內。雪雁大窘:“你大膽!不怕我告訴王妃麼?”
誰知那太監堪堪拿出的卻是黛玉交給自己的那封信。
雪雁此時顧不得害羞:“公公,快將那紙給我,這是我們王妃的!”
太監一笑:“就是要的這個。”說完一努嘴,竟又從暗處出來四個同樣打扮的太監,其中一個道:“雪姑娘,對不住了,得勞您去一個地方呆一陣兒。”
而那個拿走黛玉所書的水溶親信,卻收斂了笑容轉身而去,臨別前,看也不看雪雁一眼。雪,比方才更密集了許多。
另一處和重華殿構造差不多的精巧宮殿裡,水溶皺眉接過心腹遞過來的薛濤箋,想了一想將箋抖開,並移目看過去,只見上面端麗柔媚卻不失清雅的字跡:
朔風一徑東;
雪落匆匆;
無情打得落梅紅;
碎瓊紛飛舞蒼穹,心難定;
何日復春濃?
芙蓉面上淚朦朧;
恨蒼天,太無情!
水溶看完眉凝得更重:她,好大的膽子——,自己到底是低估了她!
宮中歲月——心計
宮裡宮外,雪勢依舊勁疾,一派要無止無休蔓延下去的趨勢。
玉泉宮,風拍打著繡錦簾,時而傳出和門框相碰撞的沉悶之聲。
水溶緊緊握著手中的胭脂色箋紙,無言亦無動。只是那面上神情,卻令他的近侍不寒而立,——不知他會如何對待這擅敢在內庭中私傳信函的林王妃?
遙記得曾有個初得聖寵的妃嬪,什麼職位亦不記得大清,就因不經聖許向自己父兄去了一封書信,也沒有寫些什麼,不過是問一下家宅各人的平安,就惹得聖顏大怒,一道諭旨貶入了長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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