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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之子馮紫英,是賈府特意請來的陪客。
“紫英,聖上出行,此次為何你倒留下?”水溶右手拈著酒盞,左手輕輕在桌上一下一下扣著。賈璉眼尖,瞧見他的動作依稀和三年前揚子江上如出一轍——不過那時他是風流蘊籍的榮公子,如今卻是身份尊貴的北靜王。
“從那一遭把仇都尉的兒子打傷了,父親就告誡我 :‘再遇到那小子,若是他獨身,倒不用避,若是父子兩個都在,則必遠避——若我不依,回家就打斷我的腿’。”
“馮老大人雖說已告老在家,可對政事研究還是如此透澈,”水溶話語清悅,聲音雖低卻非刻意不讓別人聽到,因此賈璉將話都聽在肚內。
聽清後賈璉暗叫不好:這些朝堂上的紛爭,如何這北靜王爺倒在宴席上說起來了。難道他就不怕隔牆有耳麼?正想著忽見一個舉止翩然的俊美少年施施然繞過諸人來到水溶面前,並一恭到地:“王爺,這是戲單子,請您明示,要聽哪一齣?”
“竟是你,琪官兒?”水溶正持酒淺酌,見到來人明顯一愣:“你不是脫籍了麼,如何還幹這營生?”
“特來恭賀王爺新婚之喜!”
馮紫英大笑:“玉涵,說吧——你是怎麼混進來的,政老可不會請你。”
賈璉也瞪大了雙眼,上下打量這個名喚蔣玉涵的優伶琪官——,就是因為他,當年二叔差一點兒將寶玉打死在書房。如今竟唐而皇之進了賈府,倒不知是哪個大膽敢領他進來。
卻見他一笑,站直身子伸手自懷中摸出一物:“憑的是這個。”
水溶一看,輕輕皺眉:“你竟然仿造我們北靜王府的腰牌?”
“出此下策,只是為了(liao)玉涵一個心願,”蔣玉涵聲音放低:“為贖罪,願登臺獻技——,請王爺賞臉。”
水溶的臉色卻並未因蔣玉涵的話而轉變過來,賈璉看著他的兩道眉毛漸漸揚起,眸色也由春波變成冰天雪地,賈璉便想站起來——他拿不準水溶會不會當場翻臉,他對這個少年王爺的性情實在是毫不瞭解。
千鈞一髮之刻,蔣玉涵卻又輕輕說了些什麼,這次賈璉使盡力氣也沒有聽清,水溶的神色卻奇蹟般緩和下來,並伸手拿起蔣玉涵手中的戲單,只見他好似隨意般一指,那蔣玉涵便笑了。
賈璉大奇:原來男子也能笑得這麼好看?只是他的陰柔和水溶的翩然比起來,卻還似差了些什麼,也許不只是容貌上,更多的是那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勢吧。
很快,賈璉便在臺上看到了水袖飄搖的杜麗娘,美的象從天宮臨凡的神仙,不但沒有一點兒其他戲子的風塵味兒,相反一舉手一投足象極了妙齡懷春的大家閨秀,只聽他如水滴玉盤般的聲音低吟淺唱: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
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
雨絲風片,煙波畫船。
那水袖揮的像兩朵乍開的白蓮,象將那深閨女子難言的心事透過那美妙至極的美姿傳給了在座的每個人一般,——所有的人都聽的入迷,除了依舊低言的水溶和馮紫英。
賈璉忽然有些明白:怪不得寶玉捱了打,不但不思悔改,還說為了這些人死了也值得——正想著,忽見林之孝神色緊張的跑過來,低聲附耳:“二爺,方才來了個女子,說是北靜王爺的駕前承御。不知為何,她定要來見王爺,我怕有什麼不好,沒敢讓她進來,如今……,如今我女孩兒正和她說話呢。”
意外
聞言賈璉看看水溶:對方自入榮府後沒多看自己一眼——彷彿三年前和自己同乘一艘船的另有其人一樣,他明白那是和自己撇清關係的意思,生怕自己將當年的事情抖擻出來。可是,自己不會這麼無聊吧……
只是眼前的事該如何應付呢?想了一下賈璉輕聲問:“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林之孝一愣:璉二爺好色可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只是如今對這個發生興趣可是說不過去,但又不能不答:“這個麼……”
賈璉瞥一眼臺上風情萬種的‘杜麗娘’:“和你女孩兒比呢?”
林之孝臉騰的紅了,心裡不由將賈璉祖宗挨個兒問侯了一遍,但依舊低眉斂目作答:“回二爺,比我女孩兒強多了,不像個丫頭,倒像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賈璉這才認了真,看水溶一眼將林之孝領到偏僻處:“說什麼事了沒?”
“好象和林姑娘……不,林王妃有關。”林之孝躊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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