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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得看向自己的女兒:走時,她剛和書房裡的桌子一般高,如今,卻已經出落成一個弱質纖纖婉約風流的嫋娜女兒了。
恍惚間他像看到髮妻正站在榻前向自己露出熟悉而矜持的微笑,便猛然將頭一抬:“我還有一事忘了問你,你是如何曉得你大娘拿出的寶壺上有那一鏤刻的‘御’字的?!”
黛玉一怔:“這……”,還沒回答,只聽外面嘩啦一聲響,像有什麼易碎的東西從高處墜落一般,那聲音,在漆黑而安靜的夜裡傳出老遠,接著傳來夜梟似鬼哭般的尖剌剌叫聲。
眾人皆一愣,耳內同時聽到下人頗有怒言的聲音:“這群死鳥!哪兒不好飛,卻非要往廊簷下躲,偏又將這盞風燈打壞了。等我捉了你,非要將你的毛全部拔光不可,看你還能不能橫行和得意!”
門外,因了風燈的碎落而陷入一片漆黑。
水溶之疑
雪滿山中高士臥,幽然林下美人來——
冬風陰厲,烏雲密合,揚州的飛雪飄然如絮。
這樣的天氣,卻是揚州東山棲靈寺一年中最熱鬧的一天:每月的十五都會有大批的香客遊人來此上香禮佛,今日更因了京城慧能師太的遠道而來增添了加倍的人氣。
這訊息早如長了翅膀般飛遍了揚州城的角角落落。善男信女們不顧天氣的陰寒和道路的艱險,一早便準備好了香燭貢品向山上行來。
此時,兩抬淺墨色的暖轎正蜿蜒行走在岔路的一端——從跟隨的人員之眾看得出轎內的人非富即貴,周圍百姓紛紛走避。
“姑娘,那邊來了兩乘轎子,氣勢洶洶擺出一付與咱們搶道的樣子。”兩個俏丫頭分別隨侍在前面暖轎的兩側,穿紫衫的眼尖,遠遠看到對面岔路上如飛般過來兩乘天青色的四人抬暖轎。
“哦?竟有此事?”轎內傳出恍若黃鶯出谷般的聲音:“我自小就有個不好的習性,遇事但凡人家讓著我,我也會讓著他,但若別人想欺侮我,我也不會輕易低了頭。”
紫衫丫頭便笑回:“偏上山的路只有一條,姑娘既然這樣說了,咱們就盡力的往上闖一闖吧。”
家丁們詫異:老爺最講究禮、義、讓三字,為何他的獨生女兒卻如此嬌縱?但既已有令,便不敢耽擱抬起轎子便要往前搶步。後面跟著的轎中卻有人相勸:“姑娘,那轎子我認得,好似是巡府李大人家的。我們是否避讓一下為好?”邊說邊從內伸出一隻素白的手,執簾處露出一箇中年婦人圓潤的臉龐。
“這條山路雖不是我們家所開,更不是李家所開,千千萬萬的百姓都可以過,為何我們要避?”前面的轎子已抬起,聽聞婦人的話語轎簾動也未動,只是有女兒家如鶯啼的軟語似流雲般飄出:“姨娘這話若讓父親聽到,恐怕又是一場風波,以後千萬不要出言造次了。”
那婦人便有些訕訕,尷尬笑一聲將轎簾放下:“也是,他雖是欽點的揚州巡府,但老爺的官品並不居於他之下,是我多慮了。”轎子便也跟著抬起。
說話間對方的轎子也已到了山腳下,婦人便叫苦不迭:若不是自己多話,己方的轎子已到了前面,就無所謂搶不搶道這一說了——現在卻有些為難了,雙方的轎子竟然都做出不肯相讓的架勢——眼看雪下得更緊了。
“那轎子,你向後退,這是李巡府家的千金,今日特上山進奉香油錢,莫要充撞了。”對方的人話語十分倨傲。
“應該退的是你們,若不是你們搶,我們早已經走出幾丈遠了,”這邊的家丁也不肯退讓:“豈只你們家是千金,我們家的就不是?”
紫衫丫頭搶上前來:“你們分明是有意搶道,理應我們先行!”說完揚聲吩咐轎伕莫理會不講道理的人。
那邊豈肯示弱:“現在我們同在山腳下,並不比你們遠半步,想搶在我們前面,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眼看一場口角不可避免,一些膽小的遊客們便露出擔憂神色:這番兩虎相爭,只怕必有一番惡鬥,身為平頭百姓,還是遠遠避開的好,免得遭那池魚之殃!
卻在此緊張時刻,忽聞身後蹄聲得得,飛塵起處幾十騎快馬似從天而降一般,為首一人勒住馬韁:“前面如何停步不前,這天氣還是不要在當路上嘮磕的好!”
眾百姓便有些想笑:這和嘮磕可相差不止十萬八千里。但又看來人衣飾:竟也是穿著不俗的世家模樣。那身後的僕眾更有幾十人之多!
紫衫丫頭卻是一愣,看了為首的人幾眼後悄步走至自己主子轎旁:“姑娘,事情可太巧了,來的人雖不是欽差大人,卻也是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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