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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為什麼?季晟,理由,你的理由是什麼?”
“宇文無雙。”長孫晟並不隱瞞:“她是最直接最主要的理由。”這樣說的時候,他眼中有一抹柔情劃過。
但楊堅沒看見,看見了他也會以為那不過是個錯覺。
是的,或者僅以年齡,長孫晟不過是個二十二歲三的青年。但從他們認識第一天起,楊堅就從沒想過長孫晟的年齡,他甚至從沒想過長孫晟也有可能是一個人——當然更不可能像一個正常的少年般、去對一個女子動心。
近乎直覺的,他惶然起來:“那個宇文無雙,她難道也是魔族?且是連季晟也不能對付的魔族?可是這幾年來,我已有足夠的證據和信心,確定你才是這世間最具力量的魔。”
有一種種淡淡的寂寞襲來,長孫晟的眼中閃過譏誚,卻不知是對誰。
不接楊堅的問題,他靜靜道:“丞相志在天下一統,所以徵滅北齊,取得北周,接著還會代陳。但,這些早早晚晚將落於丞相手中的所有,並不是全部的天下。”
楊堅眸光閃動,隨即一拍手:“突厥,突厥。”
然後又苦笑:“那裡,不是我所能奢望的地方啊。季晟,你該知道,他們世代強悍,稱雄朔漠,自先朝(北魏)以來更是強大至於頂峰。
尤其,北齊尚存時,北周與之爭媚突厥,每年進貢繒絮錦彩等各數萬匹。當時的佗缽可漢一再稱周、齊為兩兒,還有‘兩兒常孝,何憂國貧?’之說。
幾年前,我們終於滅齊時,佗缽不及援齊,卻收留了范陽王高紹義,並立他為王,在邊界劃出一塊地方,讓高紹義糾集打散的舊部,以此牽制周朝。我們現在的狀況,是悉心伺候還不得安寧吶。”
“如果我可以、三年之內讓彼此臣屬關係翻轉,十年之內徹底消除突厥之患呢?”長孫晟淡淡的問,神態彷彿是在談論那夜的天氣。
楊堅看著他,不由呆呆發愣,他聽的清楚長孫晟的每一個字,但聽不懂裡面的任何一點意思。因為長孫晟所說,是他做夢也不能想到的。
又過了許久,他才終於回神,眼中是不能抑制的興奮:“季晟能說說你的大體思路嗎?”
“還沒有。”長孫晟乾脆俐落的說,在楊堅再次怔愣前補充道:“知已知彼,百戰不殆。我首先要去一趟突厥,清楚明瞭他們的一切,然後才是制定相應策略。”他瑣住楊堅陰晴不定的雙眼,回到最初主題:“而,這一切的前題是:丞相留下宇文一族。”
楊堅的眉擰了起來,這一次,他沒有再問長孫晟為什麼。
他是全然看不透長孫晟這個人,但總算也是有所瞭解,既然長孫晟剛剛不答,就是他不想答,再問多少次都是相同結果。反而,自己這樣的一繞會引起他的反感也未可知。
但,他雖對長孫晟的力量有信心,並當眾贊過他未來在年青一代的名將裡無人能及之類,卻並不能因此就如長孫晟般有把握他剛才那近於異想天開的承諾。
何況,宇文一族的每一條命、都在已往演練過的計劃裡被徹底除去了。
* *
“徹底除去你的敵人,殺是最簡單的卻並非最好的,更不是唯一的。
丞相,相信我,多花一些心思想想不殺的法子,你絕對能得到的更多。”長孫晟並沒有等他的回覆而只是留下了一番話,然後離去。
太常寺裡,宇文無雙還在等著他。
* *
清晨,黎明即起,天邊朝霞爛漫。
自帝京至灞橋夾道觀瞻公主出嫁的民眾形成兩道人牆,一路上笙歌鼎沸,細樂飄揚,彩旗飛舞。
灞水兩岸更是鑼鼓震天,千舟競發。
舟是彩舟,不在水中行駛,卻在兩岸的陸地上穿行。伴隨著震天響的鼓點,它們顛簸著,搖擺著,穿插著,似乎平地水漲三丈,它們真地在驚濤駭浪中行船。激動的鼓點把人群振奮得如痴如醉……
而人山人海里,讓成千上萬的紅男綠女更振奮的,是他們可以一睹傳說中那個天下最美的女人的風采。
灞橋之上,將有一幕動人的送別儀式:公主的父親親自捧著美酒,讓公主飲下離別的酒。到時公主將親下繡車,跪受親人賜酒。這一剎那,算是開天門,讓凡俗之輩一睹天人之姿貌。
* *
送千金公主於突厥的護親正副使選定汝南郡公上大將軍宇文神慶和司衛上士長孫晟。
宇文神慶是個有趣的人,他本來頗涉經史,人也聰明,但因著朝政家族裡的種種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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