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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精兵大軍屯往北境,分由陰壽鎮幽州,虞慶鎮幷州。
這一期間,身在突厥、無比了解大隋內幕、天縱奇才的長孫晟成了中原人心頭最大的陰影——他與突厥人的關係是如斯之親近密切,突厥人對他更是那般的信賴和祟敬,如果他們要他——如果他竟真的做了突厥人的先鋒或者國師……
那是不堪想像的後果!
大隋的臣民們瞪大了雙眼,在漸朝野中漸漸流傳起他與千金公主的曖昧後,更是無比的惶恐。
那個本沒有太多人世情感與牽涉的人啊!會不會,他就這樣拜倒在那個絕代無雙傾城傾國的美人兒膝下?那確然是個無法拒絕的美人吶!
可是,這一切人世的變動惶惑都與那個紫色身影無關,草原的夜空下,他仍只是遠遠的靜靜的吹著那無喜亦無傷的簫曲。
沒有表態,
沒有動作,
他像是超脫一切,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所以,他仍是突厥的神,仍是突厥貴族的好友和先生。
* *
索性,萬幸,隋朝人還有長孫家族,絕對值得信賴和依靠的長孫家族。
這個家族的字典裡從無‘辜負’,屬於他們的微笑永遠坦然且自在。
當突厥人悽歷致命的進攻號角吹響,生死存亡的最緊要關頭,長孫覽簡明而決絕的向文帝表態說:“與聖上和諸公共存亡。”長孫熾則叫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他的笑充溢溫曖與希望,更在那一刻寓意了對其叔父所言的預設。
由是,確切的承諾與隋廷共存亡,而不是因長孫的關係歸於突厥,再次重複他們的不倒神話。
與長孫晟的神秘不可測同樣名著天下,是長孫晟對其兄長和叔父的至敬至孝,那是最標準的但有所命無所不從。
所以,當他們如斯表態後,自然而然,人們想到了可以由此讓長孫晟給目下危局以幫助。
仍是那麼叫人如沐春風的微笑著,長孫熾回覆所有人——同樣的簡明而決絕,這一次,卻斷了所有人期冀,他說:“不,那不可能。”
不是長孫晟不可能應他的要求給予幫助,而是長孫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要求長孫晟給予幫助。
“做為北周國的和親特使,季晟護送千金公主到達突厥,並留駐於斯。這期間,無論隋廷還是突厥,沒有任何一方是他所明確表示臣伏的。
而關於這一點,近兩年來皆被所有人預設著、甚至慶幸著,不是嗎?”此時的長孫熾已然不再笑了,不笑的長孫熾仍是溫和而出塵的,但卻多了一種不容輕乎的莊嚴。
他環視所有人,最後目注楊堅:“是的,長孫一族效忠於大隋,效忠於聖上。但,早在大隋建國之前,突厥人已先奉上自己心及全部熱情給季晟。相比之下,在場的諸位、我們大家又給予過季晟什麼?”
沒有人能答,對著長孫這樣前所未有的直接而尖銳,卻又無論大義還是私情都同樣無懈可擊的質問,沒有人能答。
被長孫熾目注的楊堅更尤其不能答。
* *
往事歷歷在目,首先是他全然的毀諾違約。
私下裡,他明瞭無比,別說長孫晟於此時的幫助,便縱能得他不報復也已是萬幸。
於是,所有人都同意長孫熾最後的結論。
長孫熾最後結論說:“以隋之臣子身份,仲光誓死以全大義;以季晟兄長身份,仲光有命令他的權利,可也更有成全他的責任。
在這裡,仲光對聖上和大隋臣民承諾:季晟絕對不會加入突厥一方,而是全然的置身世外。也請聖上和諸公承諾:絕不去迫他辜負突厥、棄放現在而重歸寂然。”
那一刻,躲不開長孫熾灼灼的目注,無比驕傲和自尊的聖帝楊堅很狼狽。
本來淺淡卻絕對真誠而怡然微笑著的長孫熾便有一種叫人不能拒絕的魅力,一旦又多了這種不容輕乎的莊嚴之後,就有了讓天地為之失色的堅決。
那種堅決,是包括楊堅在內所有天下人都不可更改而只能屈從的絕對意志。
於是,閉上雙眼,楊堅遮住其中因挫敗而起的惱色至乎恨意,點點頭,吐出三個斬釘截鐵的字道:“朕,保證。”
他頭點的很艱難,但是很誠懇,因為他知道,自己必須這樣點頭——長孫熾是對的,永遠都是對的。
自幼年以來,近三四十年的交往讓楊堅清楚的明瞭:凡是長孫熾已確定的,只要他要求別人的認同,便就一定會得到。就一如此刻,朝中上下已無一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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